“儿子今天应该就到了!”
顾秀英喜滋滋的提着饭盒出了门,为了今天,她在屋里炖了排骨,煨了鸡汤,还准备了安天河平时最爱吃的几个菜,就等着他到达蓉城后,一家人吃上一顿团圆饭。
医院那边已经提前请好了假,老安今天午饭后,就可以暂时出院来招待所等着了。
迈着比平时更加轻快的步伐,顾秀英走进了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来到熟悉的房间里,却发现丈夫安刚不在病床上,被子已经掀开了,床铺上有点凌乱。
她摇了摇头,以为老安去卫生间了,便放下手中的饭盒,随手帮着整理起来,无意中接触到被窝内,竟然是一片冰凉,连一点余温都没有,几乎是瞬间,顾秀英心中便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她本能的伸手四处摸了摸,依然感觉不到温度。
“老安,老安!你在吗?!”顾秀英有点着急的朝卫生间里喊了两声,见无人应答,她连忙推门进去,里面还是空无一人。
这下她真的开始发慌了,步履有些凌乱地冲到走廊上,左右张望着寻找值班护士的身影。
“护士!护士!!607病房的病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路过的护士也是一脸茫然道:“我早上查房的时候,病房里就没人——你们昨天不是请假了么?还以为他已经提前出去了……”
“没有啊!我们是准备下午才出院的!!”顾秀英满脸焦急的神色。
“你,你别急,我去工作站问一下,看其他人有没有看见。”护士也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赶忙跑了过去。
一番查找和询问过后,诡异的是,所有人都没有印象,也没有看见安刚去哪里了。
一个大活人,在医院好端端的,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顾秀英只觉得眼前直泛白光,连脚步都虚浮起来,一时间心慌意乱,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忽然,她摸到了兜里手机,“对!我,我要给儿子打电话,打电话告诉他!”
——眼看着还有两个多小时,即将达到蓉城郊区了,安天河没想到这时会接到老妈的电话,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通话的内容竟然是:他爸安刚在医院不见了!
“这医院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也能无缘无故弄丢!!”
安天河先是一愣,继而火冒三丈,以往只有在法制新闻里才会出现的咄咄怪事,突然落到自己头上,且事关自己父亲的行踪时,他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
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他并不想给老妈增添更多的负面情绪,深呼吸勉强调整了语气,温言安慰道:“妈,你别慌!这么大一家医院,人总不会凭空消失的!我很快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会,一切等我来解决!!”
又劝导安慰了老妈一会,这才挂断了电话,安天河偏头向通讯兵吩咐道:“告诉高峰,等会到达安置点,帮我找个向导,我带人直接去医院!!”……颜桦早上就听说了,顾大姐儿子所在的部队,今天就会护送幸存的灾民到安置营地来,也不知道谁家能有这个福气,马上找到自己的亲人,全家团聚。
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护送队伍的规模居然是一支正规军,还是武装到牙齿的那种。
全员荷枪实弹,突击装甲车,运兵卡车,车上搭载着各种武器,她对军事装备不太懂,只看见有枪又有炮,那些武器就连以前看的影视剧里都不常见。
当车队缓缓驶进营地时,带着一股无形的巨大压迫感,浓重的肃杀之气,让人仿佛嗅到了战争的味道。
平日里那些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的治安联防队员,在他们面前就像遇见天敌的老鼠,个个惴惴不安,温顺谦恭至极,简直像是换了一群人,让很多灾民瞧着暗自冷笑。
本来还想见见顾大姐的儿子到底是哪位军官,可惜,她这会不在安置点,等会应该就能在市区跟她儿子见面了……颜桦的心里一时又是羡慕又有点酸楚,她那当消防员的丈夫至今都没能联系上,音信全无,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唉……安天河急于去医院,没有在营地多做停留,简单安排好夏妍和宋雅琪,也没有告诉她俩父亲的事,由高峰负责和灾民安置点的工作人员对接,自己则带着向导和一队人员车辆,匆匆赶赴南涪区第一人民医院。
当一队架着大口径重机枪的突击装甲车出现在医院的大门口时,迅速引发了一阵骚动,门口的保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有这么多的军车要进入,他又不敢阻拦,只好乖乖的打开拦路杆,任由车队缓缓驶入医院院区,同时马上跟医院的领导汇报,有军队进来了!
按照老妈电话传递的消息,安天河下了车,带着人直奔住院部六楼,他们全副武装,身上长枪、短枪、弹匣都没卸下来,沿途无论是什么人,都不敢靠近他们,只敢远远地瞧上两眼。
连奔带跑的冲到六楼607室,还没进门,安天河就看见了病房内坐在椅子上的老妈,心里一颤,眼前顿时被一片雾气笼罩,他扑上前几乎是直接半跪在她面前,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声:“妈~~!”
正处在内心煎熬状态的顾秀英,陡然听见熟悉又亲切的一声呼唤,只见一个身穿军装的强壮青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眼含热泪,满脸激动,几乎只是刚一照面,她就认了出来,这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亲骨血:“儿子!!”
这是自灾变离别后,母子俩时隔近两个月来的初次重逢,顾秀英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泪水顿时像决堤似的往下流。
待两人激动的情绪稍稍消退,安天河赶紧问起了父亲的事,他实在是不明白在医院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顾秀英哽咽着详细说了一遍情况,另外,在等待安天河来的这段时间内,她还尝试着报了警,结果,警方以成人失踪未满24小时为由,暂时不予立案,说是会派人来现场查看,但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安天河霍得一下站起身,冷笑道:“用不着麻烦他们了!我自己来查!!”
说着,他开始详细询问老妈当时刚进病房的状况,然后对病房里的一切,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同时派手下士兵,对邻近的楼层病房进行排查和询问,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周围病人、医生、护士还有保安的围观,但是谁也没胆子上前阻止他们的行动。
屋里的陈设都摆放正常,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日常用的东西也都在,就连手机也好端端的放在抽屉里不曾动过。
安天河皱着眉头环视了一圈,走出病房来到走廊,朝四周上下仔细打量,视线最终落在头顶的监控摄像头上,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保安:“这里的监控是24小时开着的吧?”
几个保安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才支支吾吾的说:“是,是的。”
“昨晚的录像看的到吧?”“应该……可以的……”
“走,带我去你们的监控室!”安天河一把拽住某个保安的胳膊,便让他带路。
那保安显然是被这阵仗给震慑住了,根本不敢拒绝,只好苦着一张脸领先半个身位走在前面,没想到刚拐了个弯,六七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恰好从电梯里鱼贯而出,恰好跟安天河迎面撞了个正着。
双方都是一愣,安天河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那些警察则显得紧张而严肃,当先领头一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中等身高,面色偏黑却是仪表堂堂,他抢先向前一步,先敬了个礼道:“军人同志,你好!我是南涪区公安分局的周剑,不知怎么称呼?”
“荆楚省清河市,新编第445防卫团团长,安天河!”绷着脸不咸不淡的回了个军礼,安天河报出了自己的官方身份。
亮明了身份,对面警察的面色俱是一凛,跟着齐刷刷都敬了个礼,领头叫周剑的更是一脸肃然:“失礼了,安团长!鄙人南涪区公安分局副局长,主要分管辖区内的治安工作,我们刚接到报案,说是有军队进入人民医院,特来看看具体情况。”
“不用看了!之前报案有病人无故失踪,你们接警的不予立案,我只好自己来查了!”
周剑的脸色不由一滞,对方的语气是十分不善且不满,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跟来的下属,随即歉然低头道:“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这件事,从现在起我会全程负责,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知报案人跟您是……亲属关系?”
“报案人是我妈,失踪的,是我爸!!”
“安团长,我们……”
“够了,我没时间跟你们废话!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用不着你们插手!”安天河不耐烦地打断周剑的话头,一拉保安,就准备离开。
“哎,你什么态度!!”“查案是警察的职责,你没有权利……”
刚走出去几步,背后传来极为刺耳的另外两个声音,让安天河的脚步一顿,他猛地回头凶狠地瞪着这群警察,目光森冷地道:“你们自己不立案,还不准家属自己查吗?哈哈哈,真是好大的官威——我告诉你们,但凡我爸有什么闪失,这间医院,还有你们这帮废物,我会一个一个找你们算账!!”
“走!”安天河拽着保安迅速走远。
“安团长!安团长!!”周剑铁青着脸还想补救解释,却被士兵端着枪给拦住了,气得周剑厉声训斥着下属:“谁让你们多嘴的?!一个二个都不得了了,是吧?!”
声音隐隐传到安天河的耳朵里,他冷笑着扯动了些许嘴角,懒得再搭理他们,随着保安乘坐电梯来到位于三楼的监控办公室。
几个值班的陡然看见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闯进办公室,顿时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既不敢出声问,也不敢随便乱动。
“谁是你们的保安队长?”安天河问带路的保安。
他紧张地擡头找了一圈,不安地道:“好像……这会不在~”
“算了,有没有他都一样,谁负责监控录像的?”安天河沉声问道。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随后才有个人微微颤抖着举起了手。
安天河松开身边保安的胳膊,几步走了过去,对着坐在电脑前的工作人员道:“我要查看住院部六楼607室,从昨晚到现在的所有监控录像!”
那人张了张嘴,期期艾艾地挤出一句话:“没有……没有医院领导的批准,我,我不能……”
“啪!!”安天河一脸愠怒地从枪套里抽出92式手枪,猛地拍在面前的桌上:“劳资没工夫跟你磨洋工,查!!”
那人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人生头一次有人拿真枪威胁他,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求生的本能促使他马上忘记了所有的规章制度,紧张地操作着监控系统,打开录像文件夹,找到目标日期及时段,点开一看,居然是空的!
他顿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回道:“不……不见了!录像都不见了!”
安天河眉头登时皱成了川字:“怎么会不见?你们录像存盘多久清空一次?”
“一般是半个月左右……”
“昨天是清空的日期吗?”保安连忙摇了摇头。
“你再仔细找找,别是看错了——你不用害怕,我是对事不对人,只要找到监控录像,别的跟你没关系!”安天河强忍着焦急,缓了缓语气道。
“我真的找遍了,确实,确实是没有……怕是被人给删了!”
“删了?!昨晚是谁在值班?”
“不,不是我!我早上才换的班,昨晚是那个……墙上值班表上有!”情急之下,他终于指出了一条有用的线索。
安天河走到墙上贴的值班表,按照值班保安的指认,他看清了两个人的名字——保安队长:霍勇安;夜班监控值班人员:李俊。
删监控这种事,普通员工,平白无故没有理由参与,除非有人背后指使,甚至,就是管理者监守自盗,暗中操作而已,总之,这个霍勇安难逃干系!
“王朝!”安天河想通了关节,立刻召唤自己的警卫队长。
“到!”
“你带几个人,让保安带路,马上给我找到霍勇安和李俊这两个家伙,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团长!”王朝带着几个士兵和认人的保安,出门去员工宿舍找人去了。
安天河看着屏幕里空空如也的文件夹,陷入了沉思,没过多久,他喊过通讯员,指着监控电脑问道:“被删除的文件,你能想办法恢复吗?”
通讯员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监控设备,以及电脑硬件,他想了想说道:“团长,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恢复。”
有门儿!!
安天河眉头一松,他本来只是尝试着问问,没想到红警兵营还真灌输了相关的知识技能,点点头道:“尽力而为就行!”
正坐在监控室等待文件恢复的结果,没过一会,安天河突然接到了高峰打来的电话。
“指挥官,您在医院那边的行动……已经有当地官员向我反映情况了,我知道您心急,但军队是不能擅自越权,无视地方警察,直接插手干预办案的……我暂且把事情按下来了,若是捅到集团军司令部,咱们可是会被宪兵立案调查的,搞不好,部队的指挥权都会被解除……”
安天河一听居然还被人打小报告,顿时火冒三丈:“妈的!他们自己玩忽职守,怠政懒政不作为,还倒打一耙!什么他妈东西!!”
高峰等安天河发完火后,依然劝解道:“没办法,现在的环境,咱们还无权干涉地方的行政,还请您暂且忍耐,顾全大局,等待合适的时机……我相信,不会等待太久了……”……两个多小时后,安天河带着车队返回了灾民安置区。
在联防队的会议室内,南涪区政府刘铁生区长,灾民安置委员会刘主任,联防支队秦队长,南涪区公安分局局长谢卫国,副局长周剑等人悉数汇集于此。
134空降旅代旅长高峰,新编445防卫团团长安天河,则坐在他们对面。
“关于安团长父亲失踪一事,我们南涪区政府高度重视,已责成南涪区公安分局成立了专案组,全力追查此事,务必会在短时间内给予安团长一个交代!谢局长,你先表个态吧!”刘铁生区长面色红润,发际线挺高,额头油亮,语气中充满着上位者的威严,官腔十足。
公安分局局长谢卫国,是个清瘦的知识分子形象,戴着一副眼镜,颇有几分儒雅的气质,若是不穿这身警服,多半会让人误以为是个大学老师。
“首先要承认,由于我们接警员工作责任心的不足,对突发案件的敏感度不够,未能及时对失踪案件予以立案跟踪,造成了案件调查的被动,我谨代表南涪区公安分局,向安团长及家属深表歉意……目前,专案组已掌握了初步的线索,分派得力干警,全力追查在逃人员的行踪,我相信,在一周……不,五天之内,必定会给……”
“三天!”安天河突然出声,打断了谢卫国慷慨激昂的发言,让对方顿时尴尬异常。
“天河!你要理解地方同志的难处,现在是特殊时期,光是维护治安,人手就非常紧张了,咱们军队和地方,要携手共渡难关才是……”高峰声情并茂,做足了自己的戏份。
“我又不是职业军人……”安天河依然寒着个脸,“我只是从尸山血海里捡回的一条烂命而已,为了我的家人,我随时可以豁出命去!”说着,目光灼灼扫了周剑等人一遍。
“看你,越说越不像话!”高峰故作生气道,“当了兵,就要有军人的样子!再说,你母亲还需要你照顾,别张口闭口豁出命啥的——诸位南涪区的领导别见怪,年轻人从战场归来,活着不容易,对家人那是格外的看中,思想就是喜欢走极端,我平时多批评他,多包涵,多包涵。”
“哪里哪里,怎么会见怪呢!安团长,那是战斗英雄,是青年人的榜样,如果所有的年轻人都向他学习踊跃参军,我相信,平复灾情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刘区长打着哈哈在圆场,“老谢呀,这个案子就照安团长说的,三天,就三天!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三天后,专案组一定要拿个结果出来!!”
领导都发话了,谢局长郑重地看向周剑,“老周啊,你是专案组的组长,这个军令状,有信心拿下吗?”
“请各位领导放心,专案组定将全力以赴,三天内必有战果!!”……蓉城郊区一处偏僻的民房内,几个飘忽的人影,歪歪斜斜地坐在桌前,其中一瘦高个正对着他对面的中年人怒不可遏地咆哮着。
“姓秦的,这就是你他妈说的民兵?!还炮灰?!”
“装甲车、重机枪,还有车载炮,都快武装到牙齿了,这你妈的叫——民兵?!你跟老子解释解释这叫什么民兵?!你他妈的跟我解释解释,这他妈的、叫他妈的、什、么民兵?!世界上有这种民兵?!我去你妈~~的!!”
“都他妈给我的闭嘴!!瞎吵吵什么?!光吵就能解决问题了?上面只给三天时间,赶紧想办法解决才是正理!”
“三天时间,够个屁!听着,这件事,你们赶紧自己想办法解决,劳资是扛不动了,那个姓安的,是真敢拿枪杀人的主!你们见过他那双眼睛没有?那他妈是真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有的眼神——现在这节骨眼儿,谁他妈都别当缩头乌龟,军队,可就在这压着呢!!”
“够了!瞧你那怂样!!没错,他姓安的是个厉害角色,但他真敢当面打呀杀的?我借他俩胆儿!现如今,还是共和国的天下,军有军纪,国有国法,越是特殊时期,就越是怕踩那根红线!有道是,先出头的椽子先烂,还没到乱的时候,他如果敢开这第一枪,我保证,他会死的更快!死得更惨!”
“呵呵~你倒是想得通透,想的长远!那你当初怎么想不到,动了他老爹,会把咱们逼到这步田地?!”
“你又开始胡搅蛮缠是吧?谁他妈能想到,灾民里,能出个新编地方防卫团的团长?!还他妈连三十岁都不到?!我告诉你,既然好处当初都是一起分的,就别扯什么扛不动的屁话,都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单独跑——说实在的,这世道眼看着就要乱起来了,真到那么一天,劳资还真就未必怕他姓安的!”
“吹吧,你就!可劲儿吹!你是有三头六臂,还是刀枪不入了,子弹打在你身上,还能反弹是咋滴?”
“行了,你别瞎几把扯蛋了……老秦,你刚才说的,是话里有话啊,怎么,又打听到什么秘密消息了?”
“嘿嘿,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消息,听我原来的战友说,荆楚那边前线吃紧,把蓉城这边所剩不多的队伍又抽调一部分走了,现在,咱这周边就像个无人看管的干草垛子,只需要有一颗火星子,就会轰的一下燃烧起来,那时候,别说什么姓安的了,就算那高旅长,怕是也镇不住!!”
“所以我说,根本不用慌,随便找个替罪羊,交出去了事,只要咱们能熬过这段时间,那姓安的迟早会被抽调回荆楚前线,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眼下嘛,咱们暂且忍一忍,若是他不知好歹,继续深究,就找个理由把事情捅上去,解了他的兵权,那时候,光杆司令一个,又能翻起多大浪来?再收拾他,就容易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