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少吃点零食,尤其瓜子花生啥的,那都上火的,还有这袋子山竹我拎走了,这是凉性东西,吃了还要不要孩子了。”。
“嗯嗯,知道了,你拎走了吧!”。
躺在床上的年轻女人不耐烦地回应着女护士的警告。
女护士一转身拎了山竹出了病房,隔壁巡房的小护士就跟上来问。
“哎,姐,她俩真是母女啊?”。
“那有啥假的,现在开放二胎了,娘俩一起生有啥新鲜的,我二姨都四十三了还非要个儿子,内女的还不到四十呢。”。
“啊,那你二姨头一胎生的姑娘啊?”。小护士又问。
“可不是么,我大表妹的孩子都三岁了,我二姨非得再要,这不又生个姑娘,我表妹也是老说她妈,我表妹那孩子比我二姨的二姑娘还大一岁,你说以后长大了还得叫小姨,你说好不好玩,哈哈哈哈。”。
“不是,这不新鲜,我是说,咱们医院还是第一次娘俩一起待产的。”。
“哎,那倒是哈,好像她俩预产期就差一两天,怪巧的……”。
……
曲安县妇产医院待产病房里的两个大肚子女人,是母女关系,母亲名叫杨惠,今年38岁,女儿叫曹艳红,今年20岁,没错杨惠18岁就生下了女儿曹艳红,也就是说17岁就……“艳红,人大夫都说了别老嗑瓜子了,你还不听……”。
杨惠放下手里的黏玉米,拍拍手。
“哎呀妈呀,我都说多少遍了,别老喊我艳红,艳红的,多难听啊。”。
女儿回应着,手上的瓜子还是不停。
“咋了,我喊了二十年了,你进了一年城,咋的脚着自己是个城里人了?还连名字都不让叫了?”。
“不是,艳红,艳红的,听着像个老娘们,我名还没你的显著年轻呢,我都说了以后叫我雨馨,多好听。”。
“我岁数大了改不了。”。
“切,我黄叔都快五十了,咋能改呢?我明天就上派出所去,把身份证都改了去。”。
“你可拉倒吧,你就是改了,我也有一样喊艳红。”。
说着病房门一开,走进来两个男人,一老一少。
“医院门口的菜不好吃,我上对面内趟街买的,嘿嘿,鱼香肉丝,红烧肉,都有。”。
老男人把手里提的两袋子饭盒拿出来,把甜的菜都摆在杨惠的床头桌上。
“黄叔——我的呢?”。
曹艳红发嗲的撒娇,喊的老男人浑身麻酥酥。
老男人又把另一个袋子里的饭盒拿出来放在曹艳红面前,香辣肉丝,水煮肉片,都是辣的菜。
老男人后面跟着的年轻小伙两手空空,一进屋却坐到了杨惠的床边。
“惠儿,别老窝着,趟一会儿吧。”。小伙说到。
“哎呀,你真是孩子,啥也不懂,不能老躺着。”。
杨惠嘴里说着,一手扶着小伙坐了起来,准备吃饭。
啪!!!
“小兔崽子,瞎鸡巴喊啥,一会内床老娘们儿回来了咋整,别鸡巴乱喊。”。
老男人听到小伙喊杨惠这么亲切,扇了小伙一巴掌。
“哎,惠姨,你吃饭。”。小伙揉揉脸,给杨惠把筷子递过来。
……
四个人的午饭因为老男人的一个嘴巴,变得沉默了,两个男人伺候着两个女人,四个人一句话不说。
午饭没多久,隔壁床的产妇吃了午饭回来了,这女人叫小安,也是个高龄产妇,36岁,搀扶她的是小她三岁的丈夫。
曲安县妇产医院这病房有些年头了,大医院待产病房都是两人间或者单间了,这里却还是四人间的。
当然来这里生产的都是花不起大医院60块一天住院费的农村人家,隔壁床这个小安也是村里来生二胎的。
“哎呀,嫂子,你看我大哥多疼人啊,给你买这多好吃的呢,你瞅俺家这熊包,就知道带我吃面条。”。
小安嘴上夸着对方,心里却暗暗鄙视这个即将成为六口之家的四个人。
这个四口之家,的确很奇怪,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不是原生家庭,是父子和母女的重组家庭,可是几天的观察,医生护士和同室的小安夫妇都看得出,父亲只关心女儿,反而是儿子更关心母亲。
父子母女四人不论从外表到谈吐,都不像是一家人,说不上谁像谁,反正都不一样。
这父亲高大黝黑,一米八左右的大高个,脸上的皱纹和手上的粗糙说明了长期在外打工干粗活;儿子年纪很小,似乎还未成年,瘦小白嫩不是干活的人;母亲正是轻熟盛年,看得出是农村干活的人,温柔干练,脸上挂了点岁月的痕迹,却不失熟女的风韵;女儿年纪不大,却花枝招展,脖子上的纹身,割过双眼皮,嘴里流舞流气的谈吐,不像是个本分女孩。
女孩这么年轻就怀孕,而且真么长时间也不见“女婿”。
露面,难道又是未婚生子?
不相称的四人,莫名其妙的一家人,在医院特别小心地说话,反而惹来医生护士和室友的怀疑。
由于杨惠是高龄产妇,一家人在预产期前半个月就来到医院待产,连年轻的曹艳红也跟着来医院等着生,这半个月间,父子二人没去上工上学,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母女俩,花钱倒是不吝啬,不过,父亲对女儿的关心,母亲与儿子的亲密,失踪让人琢磨不透。
不卖关子了,这家奇怪的人,有着奇怪的关系,母亲肚子里怀的是“儿子”。
的种,而女儿怀的也是“父亲”。的孩子。
曲安县杨家桥镇杨家村,两个残缺的农村人家,因为各种阴差阳错组合到了一起,混乱的家庭关系错误地生活着,而这种混乱似乎才刚刚开始。
父亲名叫黄志刚,今年47岁,是杨家村一户普通的农民。
黄志刚家里很穷,所以到三十岁才结婚,当年就有了儿子黄宁,好景不长,黄志刚虽然人高马大,吃得苦能耐劳,可是在家种地赶上旱涝苦年的家里揭不开锅,所以他老婆在黄宁五岁的时候跑了。
黄志刚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到黄宁12岁的时候,他把孩子送到了初中寄宿,自己选择到城里打工。
黄志刚一家都穷,有一个哥哥,都在村里穷着,父母也跟着大哥过,与其在家穷,不如到城里闯闯。
他去城里打工之前给了大哥一点钱,让儿子寒暑假的时候来他大哥家住,自己经常是一两年不回来一次。
对于年过四十才出来打工的黄志刚,城里的一切都是困难的,技工不会,工地又都要报团的,一个人很困难。
乐城虽然是和三线城市,但是有资源,有景点,经济很好。
然而城市的繁华背后是满地的污秽。
黄志刚通过同乡的介绍来到建筑工大打工,有同乡的介绍,工头和老板都不算黑,如今国家对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查得严罚的狠,农民工打工都有了底气。
城里打工来钱多,一年下来,就发了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