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辗转,我们终于回到了淮海市,我和白莉媛刚刚结束了蜜月的温馨甜蜜,重新回归平静而又幸福的生活中。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上,我却感觉有一层阴云在慢慢地向头顶移来。这趟蜜月之旅虽然有很多香艳迷人的轶事,但其中却也经历了好几次生死关头的考验,但幸运的是我们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虽然并不是有心为之,不过我们的三雅之旅却不得已招惹了一个新的对手,而且这个对手无论从经济实力还是狡诈程度上,都比那个吕江还要更高出一筹,这给我们甜蜜的二人世界铺了一层乌云。虽然不知什么缘故,万启明并没有派人来追捕我们,但我并不认为他会甘心接受失败,接下来我和白莉媛要应对的东西更多了。
只不过,此行我们除了性爱和意外,也收获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尤其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听到了吕江与万启明的对话,对于当前局势变化有了一定了解,特别是吕江提到梅妤时候的表情,看上去好像一切都被他搞定了,为何我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看出来呢,他到底是不是在虚言恐吓,不过看起来又不像。
这段时间,我曾多次联络远在燕京市的梅妤母女,但怎么都无法获取梅妤的回复,自从离开淮海市的那天起,她和杨乃瑾的手机号码都显示空号,好像是为了避开我刻意为之般。我也曾给杨乃瑾的QQ留言过几次,但都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我们之间像是被剪断的风筝一般,无从了解对方的下落。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不得已再次找到了曹亚民,一向谨慎的他通过多层渠道,最后才通知我在下午三时到达约定地点。
不过当我到了那里的时候,迎接我的却是一辆外表普通的出租车,这辆蓝白色涂装的大众桑塔纳与大街上跑动着的毫无差别,但驾车之人却是那个小薛,脱下一身警服的她变得亲和了不少,虽然穿着最普通不过的深蓝色外套和鸭舌帽,但那清秀的眉目之间依然存留英气。
只不过她跟之前一样谨言慎语,一路上我们基本没什么对话,她驾车朝市区之外开去,大概开了1个多小时左右,我们远离了车水马龙的都会区,路边所路过的风景看起来都很陌生,只是从窗外高高竖着的大烟囱和荒废了的厂房机械可知,我们身处之地是淮海市的老工业区,随着这座城市向国际化金融城市迈进的步伐,这里已经成为不合时宜的角落,无人问津地躺在城市的一角。
出租车绕过几栋外表敝旧的大楼,驶入其中一栋灰色建筑的内部,将我放下之后,小薛便驾车离开了。环顾四周,一个1000多平方米的大厅里堆得满满的,防水布缺口下方漏出钢材的轮廓,从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看,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光顾了。
我按照小薛的吩咐登上电梯,那架工作用的电梯也是浑身都是毛病,每向上爬升一层都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抖出一大堆的粉尘,就像一个犯了结核病的老头一般,让我心里头暗暗有些发毛,但幸好一路顺利地坐到了顶层。
从电梯出来后,我才明白为什么会面地点要挑在这里了,面前是一个简陋而又陈旧的大平台,脚下的排水沟里布满了苔藓和寄生植物,头顶上则是密布着的鳞状钢架,锈迹斑斑的多边形结构带着工业美感。
这是个老式的输电塔,虽然已经不用承担之前的工业用电,但毕竟还是国家电网的一部分,而周围林立着十几根相似的电塔,电塔之间穿梭交织着粗大的线缆,在这个地方布下了一个类似天网般的屏障,密密麻麻的天空除了麻雀之外没有其他生物可以栖息,当然也不用担心无人飞机等监控设备可以发挥作用。
平台边缘站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曹亚民闻声转了过来,灰色的夹克衫和旧牛仔裤,看上去就像是个工人般不起眼,那张城府颇深的脸毫无表情,只是双目中透露出警惕之色,他主动地伸手与我握了握,颇为严峻道:“小兄弟,最近形势很紧,我的自由时间并不多,你找我有什么事。”
“最近怎么了?”我虽然看出他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但并不为其所动,掏出一根烟给他点上,沉声道。
曹亚民看了我一眼,颇有些不自然地接过了烟,他重重地吸了口道:“吕涛不知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上面那位,连续挨批了好多次,弄得灰头灰脸的,不过这事儿很保密,我也是凑巧才知道的。”
曹亚民虽然轻描淡写,但我却听出话语中的不一般,他能够知道吕涛的事情,肯定在淮海市高层也有自己的渠道。
从他口中得知,吕涛从市委回来后,就把几个分管的叫去开会,宣布市委的最新精神,在全市范围掀起代号“天网”的行动,要在全市搞起大搜查和大缉捕,一定要揪出淮海市的地下黑恶势力。
我心中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一回到淮海市,便感觉这里的气氛比以往紧张了许多,曹亚民也要特意将会面地点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只不过吕涛这出戏是为谁而唱的呢,看上去他们并不了解我在淮海市的所作所为。
而唯一了解内情的三个人里,一个是淮海市敌家的大总管,另一个是与我有复杂情感肉体纠葛的完美女性,他们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此外还有一个就站在我面前,他也没有什么理由泄露此事,因为这件事他在里面牵涉得太深了,出于各种因素考虑,我推翻了这种可能性。
“这件事跟吕江有关吗?”我想了想道。
曹亚民一直用他那令人看不透的眼神看着我,他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等我从思虑中恢复后,才慢悠悠地道:“你为何会这么问?”
我简单地转述了遍自己所听到的吕江的言语,当然略过了有关那艘游艇的细节,曹亚民很认真地听着,待我说完之后,他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等他终于开口时,说出的话却让我为之震惊。
从曹亚民口中获知,就在不久之前,梅妤通过他的关系,约见了吕江,根据她的要求,这件事本来是要对我保密的,但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所以他就只好如实相告。梅妤与吕江好像在私下达成了一个秘约,只要淮海市能减轻杨霄鹏的刑期,梅妤便可以通过燕京市的关系,让燕京市法院轻判他唯一的儿子。
这个交易表面上看起来挺公平的,不过按照我的性格,吕天平日作恶多端,即便是假手司法途径,也必须让他得到应有的惩戒,但梅妤之举却等同放吕天一条生路,这让我听了却有些不是很舒服,这因为燕京市那边的关系是我一手拉拢起来的,吕天也是在我的设计之下落得现在的处境,而梅妤却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便擅自与我的大对头达成了交易,这无疑是一种过河拆桥的行为。
而且,梅妤事前事后都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明显是将我撇在了一边,这让我心里头很不是滋味,相比起对我刻意回避的态度,梅妤显然对这个曹亚民更加信任,即便是在我们之间发生了多次肉体关系后,我自信自己已经赢得了她的心,但摆在面前的事实无情地告诉我,这只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没有告诉你这回事吗?我还以为你都知道了。”曹亚民有些诧异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丝好奇,但却掩盖不住眼中的得色,好像在这个话题上他已经占了上风。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只有梅妤本人才可以给我答案,而她也的确欠我一个回答。
我对曹亚民表示了谢意,正想转身告辞之时,曹亚民又把我给叫住了,他脸上难得露出略微不好意思的神情,吞吞吐吐道:“那个,能不能在梅妤面前,不要提到这消息是从我这里漏出去的。”
“小兄弟,能帮我个忙吗?”曹亚民虽然说话支支吾吾,但我却了解他的心态,他并不想因我的缘故,影响到自己在梅妤心中的形象。
虽然我对他的行为颇有些不爽,但也没有理由当面拒绝,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两人再次握手道别。
我先行一步走入电梯里,看着曹亚民灰色的身影站在输电塔的钢网后,像是被切成了无数个小块般,他的表情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但他的身体却像是被那钢材撕裂了一般,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显得尤为怪异。
下楼后,小薛的那辆桑塔纳出租车不知从何处又钻了出来,载着我返回市内,一路上她照样缄默地没提起曹亚民,没有人知道曹亚民究竟何时返回,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返回的。
带着些许不悦回到家中,白莉媛在听完我的转述后,也感觉很是突兀,但她还是用温和的口吻安慰我,梅妤只是救夫心切,所以才会擅自与吕家做幕后交易,并劝我多关心杨家的事情,无论是在公还是在私,我们都不能坐视梅妤陷入危险而无动于衷。
在白莉媛的循循善诱下,我原本阴郁的心情总算舒缓了不少,虽然她并没有梅妤那般聪慧过人,也没有锐利逼人的口才,但不知为何,她那软绵绵的吴语听在耳中,却是那么地温暖和悦耳,令我不知不觉中,就接受了她的劝告。
我们商定一致后,便动身行动了起来,梅妤单方面拒绝与我联系,我只能主动去找她,从曹亚民那儿得到的信息,她现在还是在燕京市,那里有杨家的亲戚朋友,还有薇拉su和她背后的整个燕京市,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不难找到她。
不过,这次出门可不像之前那般,只要我一个人去把事情搞定就好了。在现今的形势下,我可不敢把白莉媛一个人扔在家里,虽然吕江因为某个重大事情要赶去俄罗斯,但我们之前已经招惹上了另外一个财界巨头,万启明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我生怕他们会在此期间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为了保险起见,我必须把白莉媛带在身边,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心爱女人的安全。
在华北平原的北部,一条巨龙盘踞在太行山脉和燕山山脉间,构成了这个国家政治与权力的心脏地带,这是一个充满了历史感的现代化城市,层峦迭嶂的高楼大厦与嘈杂拥挤的人口,大大小小的胡同四合院与钢筋水泥建筑混合在一起,光怪陆离却又活力十足。
座落在市中心的香格瑞拉酒店已经有20多年的历史了,外表相比起周围新拔起的高楼大厦有些古旧,但内部的设计和服务质量却依然保持高水准。在夜色中,一新一旧的两栋楼遥相呼应,星星点点的明黄色灯光将建筑点缀得暖意十足,为初入燕京的旅人驱散了些许凉意。
抵达燕京市已经三天有余,在这些日子里,我可以说是动用了除薇拉su外的一切力量来寻找梅妤,但直到目前为止的收获并不大。原本我还想寄望于比较踏实的杨家二叔,但不知是否巧合,杨腾云却接到一个训练任务,带着部队到沉阳演习去了,所以我至今还没跟梅妤碰上面。
杨家出面接待我的是杨采婷和她的丈夫郭振玺,为此他们专程在王府半岛酒家设下豪华包厢宴请我们,今晚我们正是从那儿回来。虽然在酒席上,杨采婷夫妇俩妙语连珠,对我这个名义上的准女婿,和白莉媛这个亲家母很是周到,但我总觉得,他们热情的背后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似得,我好几次想找机会问起谈起梅妤的住处,但都被这俩夫妇用他语掩饰带过,好像梅妤对他们有特别交代一般,在我面前一丝口风都没有透露。
在结束这场表面上宾主融洽的宴请后,我们一无所获地回到了香格瑞拉酒店,走进位于酒店新楼顶层的豪华套房后,刚刚关好房门,白莉媛顾不得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就迫不及待地踩着9厘米的细高跟,跑入主卧室一阵忙碌,坐在梳妆镜前用护肤品在脸上涂抹起来。
我松开了脖颈上的领带,脱掉西装坐在沙发上,看着白莉媛丰腴挺拔的背影,在米黄色的灯光下像是一幅油画般动人,但心里却没有太多的遐思。
敞开的衣帽间门内,迭放着几个带LV图案的大行旅箱,衣柜内挂着一排排的高档服饰,虽然比不上家里那里大衣帽间,但也蔚为壮观了。我们这趟出门并没有限定时间,白莉媛就像是搬家一般,琳琳种种地带了三个大箱子,里面绝大多数都装满了她的服饰,包括各种场合的衣裙,以及与之搭配的高跟鞋。
我有些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佳人走来走去,但心思却飞到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与自己身边的白莉媛相比,她的容貌和身材毫不逊色,但她们的性格与人生际遇却天差地别。
白莉媛虽然是个娇艳迷人的尤物,尤其在床第之间能够给男性极大的欢乐,但她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和与此相称的能力,她跟所有的普通女性一般,只是希望拥有一个小女人可以拥有的幸福。
而梅妤却是另外一种女性,她天赋不凡、家世优越,更受过优秀的教育,她不但对于事业十分专注,而且在主持家庭上也是一把能手,就连当母亲和培养子女也是精益求精,无论在什么领域她都要做到最强,而她也的确有这个资本做到。
她们像是吸纳了女性所有优质特性于一身,但却展现出两种截然不同又相差甚大的特质,既有白莉媛的温婉与贤淑,也有梅妤的知性与睿智;既有白莉媛的娇柔与随和,也有梅妤的坚定与执着;既有白莉媛的痴情与热烈,也有梅妤的克制与清冷。
我不知何等荣幸,竟能够占有这两个得天独厚的佳人,但却因为自己的幼稚与不慎,与其中一位闹至如今局面,幸好另外一位展现了极为难得的大方与包容,并一再鼓励我重新挽回她的芳心,所以我今天才会置身于这个城市。
只不过,我该从何处着手呢?我的心里一片紊乱,思绪像潮水般向我涌来,将我包围在其中无可分解,却又像一团打乱的麻线一般,无法从中解开一条道来。
“真讨厌,燕京就没几天正常的日子,真不知道梅姐姐怎么呆得住,这样子下去,我的皮肤可受不了吖。”白莉媛那又甜又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从主卧室走出来时,玉足下已经换成了丝绸拖鞋,那一头长长的酒红色大波浪卷发已经在脑后绑了个高高的马尾,那张娇媚动人的玉脸上却已经贴上了一张白白的补水面膜。
虽然那张面膜遮住了脸上绝大多数的皮肤,但从几个洞口露出的五官却丝毫不减艳色,与露在外面的颀长脖颈相比,那面膜倒是显得没有那么白了。
相比起炎热的三雅和气候宜人的淮海,此时的燕京已经进入秋天的气候了,但天空中依然笼罩着重重的阴霾,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迎面而来的秋风都是那么干燥,刮在脸上像是砂砾摩挲过一般。
不拘小节的我对此倒没什么感觉,但习惯了江南温润空气的白莉媛却怎么也习惯不了,她双脚刚踏入燕京的土地上,马上便用纱巾将自己的脸蛋包裹得严严实实,平时就呆在豪华套房里轻易不出去外面。
只不过,为了参加今天晚上杨家的宴请,她精心地穿着打扮了一番,跟我在冰凉的夜里走了一圈,刚回到套房中便忙不迭地开始卸妆,生怕那娇嫩肌肤受到一丝的损伤。
“老公,你找到梅姐姐了吗?”白莉媛边说着,边把一盆洗净的水果放在我面前,然后侧身坐入我的怀中。
我摇摇头,伸手圈住白莉媛温香暖玉的身子,闻着她身上如兰如麝的体香,却依旧心乱如麻。
“你为什么不找找那个什么苏的,她不是很有来头吗?”白莉媛一边用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白葱嫩手给我剥着橘子,一边像是不经意地提到,不过从她所用的形容词和语气来看,她对提到的这个女人依然心怀芥蒂。
“这个,不需要她我也可以办到的。”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我一直避免的就是这个情况,为了不让白莉媛吃醋,到燕京以来我还没跟薇拉su联系过,我也尽量不去动用她的能量。
“好啦,你放心吧,只要能够找到梅姐姐,我是不介意你跟她联系。”白莉媛似笑非笑道,她鲜红的樱唇挂着的笑意让我有些看不透。
“不过,你要注意分寸,三个人已经足够多了。”果不其然,还没等我做出反应,白莉媛接下来就发出了警告。
随着她的话语,一瓣剥好的橘子被塞入了我的口中,我恰好咬下,清甜的橘子汁流入喉咙,让我烦躁的心情纾解了不少。
我俯身吻在那对鲜艳欲滴的红唇上,心中却不由得闪过一个疑问:“三个人指的都是谁呢。”
虽然得到了白莉媛的首肯,但我并没有直接去找薇拉su,而是重新找到了燕京市的政治中枢。虽然费了一番周折,但最终还是进入了那栋肃穆的灰色建筑,在一间僻静的会议室等了半天后,有一段日子没见到的尤秘书长走了进来。他头顶上的发片还是那么稀少,黑框眼镜掩盖不住沉重的眼袋,显然最近熬夜工作的时间可不少,但他那张没多少肉的脸却是精神奕奕,好像刚刚办了一件什么大事般。
两人略一握手寒暄完毕,我便直截了当地摆明来意。
不料,当我谈起此事的时候,一向面无表情的尤秘却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好像为我此刻的态度感到十分意外。
“这件事你不知道?梅女士不是说,这是你的委托吗?”
“什么?我委托她什么了?”我的确对此茫然不知,梅妤这段时间究竟瞒着我搞了些什么。
“你看了新闻没有?”尤秘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起身拿起一份报纸放在我的面前。
那是一份刚印出来的《淮海早报》,尚带着油墨的气息,对于淮海市的报纸出现在这个地方,我并没有感到诧异,尤秘的行事风格就是这么慎密。
在法制版的一角,登着一则不起眼的讯息:前贪污受贿案犯杨霄鹏重审获减刑。
“根据淮海市人民法院的审查,杨案被发回华汇区人民法院重审,而根据最新的庭审结果,杨霄鹏的案件中存在证据不明、程序有误等纰漏,且狱中有重大立功行为,据此法院修改了先前的判决,将无期徒刑改为7年有期徒刑,这无疑是大大减轻了刑罚的力度。”
虽然对于梅妤的计划已经有所准备,但看到杨霄鹏减刑的消息来得如此迅速,我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以吕江兄弟的行事风格,对于吞进去的东西是不会吐出来的,淮海市司法部门突然来了个大转弯,这背后肯定离不开吕江兄弟的作用所在。
尤秘那对小眼睛在镜框后骨溜溜地转着,他口中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是我料想不到。
据尤秘说,当他在燕京市委里初次见到梅妤也感到很意外,那天会面的场景是在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他进去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在那儿了,看样子已经聊了有一会儿。
他虽然有在杨老那次葬礼上见过梅妤,但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建立更深的印象,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形象和谈吐都很有大家风范,无论站在哪里都有种卓尔不凡的感觉。
而这次在书记办公室内,近距离地观察更加深了这种印象,这个女子容貌言行相当有气质,穿着打扮高雅又贴合身份,就算是面对郎书记这样的高官,她的态度始终不卑不亢。两人年纪大概相差了十来岁,但却谈得挺融洽。
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郎书记的父亲曾经与梅大法官在南方共事过,所以两人序起辈分来还算世交。郎书记对这个世妹也颇为尊重,当场就吩咐尤秘为其提供便利,尤秘当然一一照办。
之后,一切便按照梅妤的意愿推进,吕天的案子在二审的时候,法院采信了几个专家的证词,新出现的证据将轮奸案发生的时间推迟到了一个小时后,而吕天由于酒精的缘故,是最后一个参与轮奸行为的男性,所以由原本的首犯变为从犯,相应的刑期上也减少了。
至此,我总算明白曹亚民口中所说的,梅妤与吕江之间的交易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梅妤前日约见吕江,以及之后用我的名义接近淮海市委,并且在郎书记的吩咐下,操纵燕京市法院轻判吕天,用以换取杨霄鹏的减刑。但此刻我无暇再去思索这桩交易后的细节,我现在迫切想要找到梅妤,当面与她对质。
对于我的要求,尤秘并没有推托,以燕京市政府的力量,要做到这些并不困难,他很快就帮我查出了梅妤的住处,以及她们母女俩当前的电话号码。只是在临别前,他再三吩咐我要对此保密。
有了她们的联系方式,我马上动身前往她们的住处。只不过,但我却依旧无法打通电话,这两人好像对于陌生的电话防备甚严,一路上,我换了好几个电话拨打都没有接听。
按照尤秘提供的地址,我打的来到了景山附近,这个地方我比较熟悉,上次来燕京的时候,我和梅妤母女正是在附近一个小区落脚,只不过这次她们的住处却不在那里,而是附近一个离休军人的疗养所。
这个疗养所占地面积颇大,一面靠着波光嶙峋的北海,风景与空气都颇为宜人,高高的围墙内布着十几栋单体别墅,院内种满了各种树木花草,从外头看过去郁郁葱葱的,好一个修养生息的地方。只不过这个疗养所却是封闭式管理的,除了一个正门之外并没有其他途径出入,看着门口持枪站岗放哨的卫兵,我无奈地停止了进去找人的举动。
这个时候天还没全黑,我不能就这么直接冲进去,那样子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顺着疗养所的围墙走了几圈,试图找到什么法子避开哨兵,但现实再次令我失望了。这个疗养所的围墙又高又陡,上面还装着尖尖的碎玻璃,不是那么容易逾越的,况且围墙四周都没有建筑相连,坦荡荡地露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要想找一处行人视线不及的攀爬点都很难。
我见到此路不通,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在疗养所对面找到一处树荫蹲了起来,视线却一刻都不离开那个门口,梅妤母女都不是喜欢宅在家里的类型,我只要耐心地等待,总会碰上她们外出的身影,到时候只要上前拦住她们就好了。
借着这个蹲点的时间,我又拿出手机给她们拨了好几个电话,但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复,我不死心地给两人发了好几条短信,告诉她们自己已经到了燕京,并且有要事非同她们会面不可。
发完短信后,我给白莉媛打了半小时的电话,告诉她晚上可能不会准时回去了,果然白莉媛在电话那头大发娇嗔,让我又是哄又是亲地安慰了半天,直到手机电量所剩无几,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我又抽了两根烟,这期间根本没有电话打进来,那短信就像石沉大海般毫无反应,我渐渐有些不耐烦了,疗养所里进出的人并不多,都是些被护士搀扶着的老军人,虽然也有几个年轻靓丽的女性,但并没有我熟悉的那两个身影。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入秋后的白天一下子短了不少,街上的路人也个个行色匆匆,一盏盏的灯光点亮了一栋栋或高或矮的楼房,鼻间时不时飘过一丝饭菜的香味,我虽然忍耐力极强,但饥肠辘辘地在冷风中呆了半天,不由得怀念起白莉媛亲手做的家常菜。
一阵高跟鞋敲地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冰凉的心迅速动了动,忙扭头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昏黄的路灯下走过来个瘦瘦高高的身影,我激动地朝前冲了过去,但待那个身影从灯光后走了出来,她的正面毫无遮掩地露在我的面前,我却不由得收住了脚步,她并不是梅妤。
女子越走越近,她脚下蹬着双黑色高跟尖头鞋,9厘米的鞋跟敲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再往上是一对裹在黑丝裤袜内纤细颀长的美腿,轻薄的黑丝让这对长腿更加纤瘦。她下身穿着黑色的齐膝盖正装筒裙,裙内的胯部弧线缺乏成熟女人的丰盈,但那芊芊不堪一握的细腰却充满少女的青春气息,上身是小尖领的修身白衬衣,乌黑顺滑的长发在后脑勺盘了个严严整整的发髻,并不出众的双胸只在衬衣下方顶起两个凸点,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
我们俩站在空荡荡的胡同里,面面相觑地一致呆住了,虽然她的身高和体型跟梅妤很是相近,但这个女子明显更加年轻,而且我可以肯定自己认识她,就像她已经认出我一般。
“啊——”那女子伸开双手,动作轻盈地向我跑来,她毫不避嫌地扑入我的怀中,扬起清瘦白皙的小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高岩哥哥,你总算来看我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她的外形和气质改变了许多,但怀中这个纤细高挑的女子自然就是易佳。
不过现在应该叫她易莲了,在吕天那件案子事发后,作为受害人她受到了很多媒体的关注,也遭到了许多心怀恶意之人的攻击,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小姑娘今后的生活着想,杨家在燕京市有关部门的协助之下,为易佳改了身份证上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梅妤为她取得,寓意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而换了名字后的易莲,无论是气质还是生活态度上,都像是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先前那个坚韧却过于功利的女孩子,已经被抛在时光的轨道之末。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有些惊讶,虽然自己对这个小妹妹挺怜惜的,不过自从回到淮海市后,纠缠沉醉于两个绝色佳人的怀抱中,基本没有什么时间关注她的近况。
“高岩哥哥,你不知道我住这里吗?”易莲的小脸上略微露出失望的神色。伤势痊愈出院后,为了她的安全起见,同时也是躲避各种流言中伤,易莲搬离了原本合租的地下室,杨家帮助她在我们住过的景山小区内找了一处房子。
“我还以为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呢,呵呵。”她微微笑着,白皙瘦弱的脸蛋在路灯下更加小巧了,但那对灵动的眼睛里却有一丝伤感。
“我找个人,刚好路过这里。”我轻描淡写地答道,并不想向她透露太多。
不过易莲还是那么地机巧,她很快就接口道:“你是来找梅姨和杨姐姐的吧?她们就住在附近呢。”
我心念一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辛辛苦苦地探访了一圈,没想到从眼前这个小女子口中得到答案,连忙开口询问她们的情况。
“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杨叔叔借给我的,梅姨她们两个月前搬过来的时候恰好让我见到了,我当然要上去跟她们打招呼了。”
在我面前,易莲毫无戒心,她很快劈材倒豆子地说了起来。
据她说,梅妤母女俩住进这里来后,两人好像都很忙碌的样子,平时都是在外面奔波个没完,能够在路上碰到的时候并不多,只是偶尔见到了打个招呼寒暄几句。易莲也有问过她们我的近况,但这对母女都以我有他事搪塞过去了,好像并不想提及我一般。
以她的猜测,我与杨乃瑾之间可能闹了点小矛盾,因为杨乃瑾每次都好像在忍着什么一般,她有几次像是下定了决心,想要找她说什么似得,但这个时候梅妤就会恰到好处地用其他话题打岔,很自然地将她们的话题转到其他地方去了,这让一向机灵乖巧的易莲有些诧异,但她并没有把这点猜疑表现出来。
“高岩哥哥,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杨姐姐的事情吧?”易莲露出一脸神秘的笑容,她可以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
“乱讲,怎么可能。”我心头一跳,忙出口否认,脸上却双眉紧皱有些不悦道。
心想小姑娘就是爱装大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事,我是做了对不起人的事,但那个对象并不是杨乃瑾,而是她的妈妈。
“哈哈,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嘛。”易莲丝毫不因为我的脸色而不安,她嘻嘻哈哈地挽着我的胳膊道。
“不过,你现在要找杨姐姐她们,可没那么容易呢。”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早上我见到过梅姨,她说今天要带杨姐姐去见一个什么世交,还邀请她们吃饭,可能要到很晚才能回来呢。”
我又皱了皱眉头,梅妤与杨乃瑾究竟在搞什么,为什么每次我像是要接触到她们,但又在毫厘之间从掌心溜走,好像有一股未知力量在帮助她们一般,令我在燕京市手脚受滞,施展不开。
“高岩哥哥,晚上外面多冷,你到我家里去坐坐吧,你还没去过吧。”易莲看我沉吟不决的样子,双手搂住我的胳膊,就要把我往小区里引。
我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我的出现令她得到了多大的快乐一般,心里不由得有些暖意在流动,盛情难却之下,就顺势跟着她走进了小区。
走入这个熟悉的景山小区,往日的记忆又重新被勾起,就在几个月之前,我曾与梅妤母女在此暂住,那时候的我们还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中,我虽然曾经撩起她防备掩饰的面纱,但她却一直保持着清冷自持。而今时过境迁,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又历经了几次令人意想不到的波折,特别是梅妤对我的态度,从端正提防,到容忍暧昧,直至沦入情欲的深渊,然后却徒生变故,至今又离开远遁,期间的起起伏伏,真是令我一言难尽。
易莲脱下高跟鞋,换上轻便的拖鞋,引着我进入她现在居住的房子。两室一厅的结构,虽然房子已经颇有些年月了,但里面被收拾得很是整洁,看来易莲也是个对生活很细致的女孩,我对她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在客厅的那张老沙发坐下,易莲给我端了一杯开水,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高岩哥哥,我平时都在外面吃饭,家里冰箱里都没什么饮料,委屈你了。”
我没有在意这些,端起开水喝了口,微笑道:“没关系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喝那些饮料,开水就很好了。”
不过,刚坐下来没多久,我的肠胃就不听话地“咕嘟”响了声,易莲忙问我是不是没有吃饭,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了,小姑娘自考奋勇地要去给我做饭,但却发现厨房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食材,看来她的确很少在家吃饭。
“高岩哥哥,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我请客。”易莲有些不好意思地咬着下唇道。
“不用了,我们还有这个呢。”我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双手各拿着一包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晃了晃。
热水烧得很快,很快调味料的牛肉味就充满了室内,方便面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但却可以迅速解决肠胃的饥饿感,我扒拉了几下就将一碗方便面吞入肚中。
易莲很安静地在一旁看着我,她以自己已经吃过了为由,将另外一碗面条也推到了我面前,我看她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也就不再谦虚,将剩余的面汤一扫而净。
易莲很开心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她乖巧的坐在我身边,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我脸上转来转去,目光中跟她初次见到我时差不多,这一年以来,我经历过与白杨梅三女的情感纠葛,对于女人的心思已经有些了解,知道明白她眼中的情意。我心中虽然明白,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易莲待我吃完,将碗筷拿到厨房里清洗,我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斜倚着门沿,看着那个瘦瘦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忙碌,她真的很瘦呀,肩胛骨在白衬衫下方明显凸起,两截细长白胳膊在挽起的袖口下若隐若现,她洗碗的动作很是娴熟老练,看上去像是很有经验般。
待她洗完之后,我看易莲那两只白白瘦瘦的小手被凉水冰得通红,忙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她双手握着热水杯,蛮感动地对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女孩的甜蜜,也有小女人的温柔。
我有些难以承受地躲开了她的目光,关切的问起她的近况,易莲轻轻掠了掠额头的碎发,很乖巧地说起这段时间的生活。
在梅妤的安排下,易莲进入了华威律师集团工作,华威律师集团是燕京首屈一指的律所,年营业额达10亿以上,人称华北律师的“黄埔军校”,能够进入华威的律师个个身家都达到金领级别,就连在这里工作的普通员工,待遇也可以与外企白领相媲美。
过去那个随时脸上挂着微笑,嘴里说着好听话儿的易佳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她现在是华威律师集团的一名实习员工,每天穿着职业装和高跟鞋,出入于气派十足的高楼大厦,交往的都是西装革履的专业人士,不需要再像过去般,白天打着薪水稀薄的工,晚上还要到酒吧兼职。
这个女孩子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在换了工作和生活环境后,她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崭新的环境,话语间所谈论的也是律所内的趣闻轶事。虽然她的案子已经成为圈内的热点,但由于各方保密措施得当的缘故,除了极少数高层人士之外,很多人并没见过她的容貌,所以她在律所里并没有遭到流言蜚语的困扰,更何况她的外表青春靓丽,白领女性的服饰让她的身段更显窈窕,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青春气息,还招惹了不少青年同事的追求。
只不过,虽然她说话行事依旧那么的乖巧,但我仔细一看,仍可从她的眉梢眼角觑见一丝隐隐的忧郁,过去那个易佳无论是在什么处境下,始终保持着乐观积极向上的态度,现在的她虽然生活境况得到了改善,但过去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我心中隐隐有些作痛,一个女孩子遭受了那样的摧残,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留下的创伤都是难以愈合的,就算她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彻底遗忘曾经受过的伤。想到此处,我对吕天等人的恨意愈发加深了,他们所做的恶行必须得到严厉的制裁。
我们聊得兴起,不知不觉间已经夜色已深,易莲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种温柔的神色,她那对大眼睛却越发的灵动,我自觉有些不方便,正想起身告辞。
易莲突然站起身来,很热情道:“高岩哥哥,你还没看我家的房间,我带你瞧瞧。”
我见她的态度很是恳切,也不好出口推却,只好起身跟着她,其实这屋内只有两间房间,其中一间只放了张桌子和电脑,易莲的工作要处理很多文档,而且律所的工作对专业要求很高,她自知自身文化程度较低,工作之余也不放松自身的学习,还报了几个在线教育课程,平时工作之余的休息时间,她都在这台电脑前学习与工作。
随后,易莲带着我走入她的卧室,这间屋子大概就三十平方米大小,一个简陋的布衣柜放在墙角,屋子中央放着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整齐的蓝白方格床单,一方柔软的棉布枕头摆在床头,旁边还放着两个半人高的布偶娃娃,一只憨态可掬的泰迪熊与一只粉色的Kitty猫,这两个布偶展露了女主人的年龄,她其实跟杨乃瑾一般,都处于爱幻想的青春年华,我对易莲不由得更为怜惜。
一对细细的胳膊突然从背后伸了过来,一具温热的身子带着两粒分量不大的凸点贴在背后,我自然知道背后那个姑娘是易莲,鼻端闻到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异样,并没有立即要拉开她的手。
“高岩哥哥,高岩哥哥……”易莲把脸蛋贴在我的背上,她轻声喃喃自语道,口中只是重复念着我的名字,但话中却大有痴意。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拿身后的小姑娘怎么办,只能任由她抱着。过了良久,我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子并不是很妥当,轻轻拍了拍她的纤掌,轻声道:“小……小莲,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不,不要嘛。”我可以感觉小姑娘在背后拼命摇了摇头,易莲声音中微微带着些撒娇的味道。
“高岩哥哥,我真的好想你。你救了我之后,就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走的时候都没见我一面。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着你,晚上闭上眼睛就看到你的样子……”
易莲的声音难得如此的温柔,她大胆的倾吐自己的心意,一字一句都是那么地深入肺腑。说实话,这个小姑娘在我心中的存在感很微弱,自己出手救她只是顺势而为,后面又为了惩戒吕天利用了她。但她对我却是一往情深,一心一意只想着我,自始至终都是如此,这让我颇为感动,不过自己知自家事,我的身边已经有太多女性了,她这份温柔我实在难以消受。
我转过身来,把易莲搂入怀中,与她在床沿坐下,易莲顺势偎入我的怀中,我轻轻的为她掠开额头的一丝秀发,轻声道:“小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见你的,只是前一段时间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我把这些日子以来,如何对付吕天的系列手段简略的说了一遍。易莲并没有表示什么,她只是轻轻的挪了挪身子,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喃喃道:“高岩哥哥,你说的我都明白,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报仇,我很开心,”
“所以,那天梅姨和杨姐姐跟我说了,劝我出来指认那伙人,我就答应了她们。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又没有读过什么书,自知能力有限,但是只要你吩咐,能做到的事情我都会去做的。”易莲那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柔情地看着我,那声音中的信念与执着令人感动。
“小莲,你很了不起的,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子。”我在心中叹了口气,虽然燕京方面对她采取了保护措施,也没有让她亲自出庭作证,但网络上的留言却一点都不少,他们的言语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对于这个花季年华的少女来说,伤害实在太大了。
“高岩哥哥,你今晚不要走了,好吗?”易莲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是细微,她低垂着睫毛让我看不清眼神,但那白皙的脸蛋上却多了几分红晕。
我听她声音突然变得扭捏起来,不复往日爽朗明快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怦然一动,作为一个大男人,自然明白她要求我留下的用意所在,不过我现在可以这么做吗?
好像察觉到我的迟疑,易莲轻轻从我怀中站了起来,她站在我面前,开始一粒一粒的解开衬衣的纽扣,我觉得这一切不大对劲,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是呆呆的坐着任由她将衬衣脱下,然后是那条黑色筒裙。
很快,我眼前的易莲身上只余一条淡粉色的文胸,她白皙纤细的身子暴露在面前,洁白的小腹平坦光滑,瘦瘦的身上没有一分多余的赘肉,她的身材无疑是十分苗条匀称的,只是略显有些过于瘦了,又不像梅妤杨乃瑾那般瘦不露骨,显得更像没长成的少女,但更有一分特别的情致。
她的小腹下方还穿着黑丝裤袜,苗条的长腿在黑丝袜的映衬下更为纤细了,她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我面前,一点都没有平时那么大胆,反而有几分少女的羞涩。她取下了盘着的发髻,柔顺的黑发披散在白皙的肩头,那俏生生的样子十分诱人。
“小莲,你……”我看着面前的少女,不知说什么是好,但身体却不由得发生了反应。
易莲好像也看到了我高高耸起的裤裆,她轻咬了下嘴唇,缓缓的走了上来,她分开双腿坐在我的膝盖上,背过手去解开了肩带,那条文胸滑落之下,整个白白的上身全部袒露在我面前,白瘦的胸前挂着两团分量不大的乳峰,但却富有弹性的高挺着,两颗手指头大小的乳头上还带着少女的嫣红色泽。
“高岩哥哥,从第一次见到你以来,我就想着有一天可以这样,可以这么近的看着你。”易莲口中痴痴道着,她白皙纤细的小手在我脸上轻轻抚摸,好像在仔细辨认我的五官一般,她俯身轻轻吻在我的脸颊上,唇瓣柔软轻盈,带着少女的体香。
她的身子很轻,坐在我身上几乎没什么重量,我可以感觉到那对黑丝袜包裹内肢体的光滑皮肤,虽然她并没有刻意做什么动作,但少女青春肉体的触感,却不由得勾起我原始的欲望。
“小莲,不能这样的。”我双手不知是抬是放好,有些尴尬的抓住她的香肩,却不敢用力推开她。
“高岩哥哥,你很讨厌我吗?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易莲被我抓住肩膀,她抬起头面对着我,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我,目光中有些忧伤。
“不,不是的,你很可爱,你是个好女孩。”我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说得出口。
“高岩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易莲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她把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眼神中有股道不清的哀伤。
“我知道,自己的身子被那些人……侮辱过,对不起,我配不上你的。”易莲重重咬着下唇,把那薄唇都快咬出血了。
“没有的,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忙辩解道,生怕自己的犹豫会伤到这个身世可怜的女孩。
“没关系的,我……没有怪你,高岩哥哥。”易莲松开了抱着我脖颈的手臂,她从我双膝上站了起来,走到屋边一角。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父母亲都是农村人,没念过什么书,长得也没有杨姐姐漂亮,也不像梅姨她那么有气质,我只是痴心妄想……”她话音似乎有些哽咽,背对着我的裸背白皙光滑,瘦瘦的肩胛骨突出,一抽一抽的像是哭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拒绝勾起了她心中的伤心事。心下更是大感歉意。我忍不住起身上前,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柔声道:“小莲,你想太多了,我从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真的吗?高岩哥哥,你真的不讨厌我吗?”易莲的哭泣停了下来,她还是背着身子,惴惴不安地道。
“嗯,你是个很可爱、很有勇气的女孩子,我很欣赏你呢。”我的话丝毫没有作伪的成分,的确这个女孩子很对我的性子。她就像一棵顽强的小花,虽然历经坎坷,但却不依不饶的努力生存着,并默默绽放着属于她的美丽。
我难得的温柔让易莲为之一动,我发现她的肩膀有软化的迹象,便伸手将她纳入怀中,她顺势扑入我怀里,两只胳膊将我包得牢牢的,没穿高跟鞋的她身高只及我的肩膀,瘦瘦的身子弱不禁风,让我更加心生怜意。
“高岩哥哥,我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希望能够拥有你一小段时间,就算是一个晚上也足够了,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呢。”易莲把头埋在我胸前,喃喃自语道。
易莲的痴情让我大受感动,我禁不住伸手扶起她的脸颊,那对灵动的大眼睛里充溢着泪水,先前的哭泣让她的眼圈有些泛红,但却增添了楚楚可怜的情致,我伸手轻轻的拂去她的泪水,轻轻的吻在她的薄唇上。
“唔……”易莲眼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她的双手却将我缠得更紧了,她热烈的张唇回应着我,我们俩人唇舌交接在一起,易莲虽然平日里作风大胆,好像很成熟,但是从她的口舌反应来看,她的经验并不是很多,我很耐心的开启着她,挑逗着她的香舌,让她体验到男女相悦的舌吻乐趣。
我们俩吻了良久才分开,易莲气喘吁吁的仰头看我,她白皙的小脸上挂着潮红,眼波流动,红唇微张,那种清秀小脸此刻竟是特别美丽,她眼中有一种难言的喜悦,轻声道:“高岩哥哥,我真不是做梦吗。”
“不是的,这是真实的,比梦更美好。你要相信,会有美好的事情在等你。”我微微着回答。
此刻,我们之间再毋庸多言,从她的眼神中我已经决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轻轻抱起她不足90斤的身子,很小心的放在那张床上,易莲此刻只是静静的躺着,脸上带着些许娇羞,看着我脱去身上的衣裤,露出壮美如天神般的身躯,以及胯间那根昂扬挺拔的阳具。
当我的身体覆盖下来的时候,易莲伸手抓在我高高鼓起肌肉的双臂上,她眼中好像闪过几丝惊惧,脸上却极力想要堆起笑容,她有些软软的道:“高岩哥哥,你好强壮呀。”
我用手臂膝盖撑在床上,并没有直接进入她的身体。我知道她经过上次的事件后,对男女之事还怀着阴影,此刻我对于这个女孩,不能简单粗暴的肉体交接,我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小莲,没事的,我会让你很舒服的。”我柔声说着,然后开始亲吻她,从她薄薄的红唇开始,然后是柔软尖挺的乳峰,我将那两颗嫣红的乳头纳入口中,细细品味取悦着她们,同时双手在她身上爱抚不断。在我温柔体贴的前戏下,易莲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渐渐的化开了,她粉脸生春、娇喘不断,身体的温度开始上升,白皙的肌肤上渐渐泛起粉红的颜色,双腿之间那处柔嫩的肉蚌已经开始吐息漫水了。
我将她纤细白嫩的小腿架在肩上,身下膨胀到极点的肉茎凑到蜜穴洞口,用一种缓慢却很坚定的力度慢慢向里面进发,随着我巨茎分开她柔嫩的花径,整根进入她温热湿滑的体内,易莲微微蹙起细眉,好像有些不能承受我巨茎的体积一般,她红红的薄唇微张,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但脸上却努力妆出愉快的表情。
我放缓了进入的动作,体贴的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易莲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她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疼,只是哥哥你好大,好长。”
“但是,但是——却很舒服。”说到此处,她稍稍翘着嘴角,脸上却露出一种略带羞涩的喜悦。
她的娇羞让我更为怜惜,我重新俯身与她舌吻,同时下身开始轻缓有规律的抽动起来,我自知自身的阳具异于常人,为了避免让她下体受伤,刻意放慢了动作幅度和频率,在我的刻意爱护下,易莲逐渐体验到了男女交合的乐趣,她很努力的扭动起四肢配合我的动作,两具颜色各异的肉体在那张单人床上纠缠不休,愉悦的呻吟声和喘息声响彻不大的房间内。
当我将易莲一次又一次的送上女性的巅峰,让她那尚带少女稚气的白瘦身子泛满高潮之后的红晕时,筋疲力尽的我才在她体内射出自己的男性精华,易莲纤细白嫩的四肢将我缠得紧紧的,她紧闭着双目但却喃喃自语道:“高岩哥哥,我好爱你呀。”
翌日我醒来时,身边已经不见易莲的倩影,枕头与床单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只有几缕散落的发丝和床单上点点滴滴的性液痕迹,证明昨晚在这张不大的单人床上发生的那些男女之事。
我掀开被单,下床穿好衣裤,走到客厅一看,桌子上摆着一份早餐,豆浆加烧饼触手尚温,我拿起豆浆喝了两口,发现纸杯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几行扭扭捏捏的女性笔迹:“高岩哥哥:我去上班了,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昨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谢谢你。”
我莞尔一笑,把桌上的早餐吃完,却留下那张纸条,然后便出门离开了。
走出这个熟悉而又陌生小区,我心中不由得有些怅然,自己与易莲的缘分可能仅限于此晚,自此之后,我们即将奔赴各自的人生,想来再无重逢之日了。不过以易莲的机灵与韧性,她迟早会拥有想要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