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暴力、与母亲决裂、与男友分手,或许……还有些别的难以言说的苦痛。对于一个年轻女孩儿而言,哪一件事单拎出来,都可能引起崩溃。她第一次割腕,公司以在浴室滑倒来掩盖这个自杀的新闻,并告知女孩母亲不要过来,否则难以掩盖事实真相,母亲便真的没有过去。”
崔雪莉想: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这种情况,母亲会来看她吗?
会吧……不会吧……会吧……不会吧……她的心中无法确定这个答案。
韩诺继续说道:“果然,在巨大利益面前,爱似乎都显得那么飘忽。爱人离开了,母亲离开了,暴力却一直还在。女孩继续倔强地坚持着自己的言论自由、表达自由、穿衣自由……她不穿内衣,她支持她的国家废除堕胎罪,她支持女同群体,她为慰安妇发声,她为低收入女性捐出10万包卫生棉……她在勇敢地表达自己,捍卫自己的自由和权力,也在尽她所能,利用自己公众人物的身份为社会出力。她从未做过任何非法行为,只是试图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
她或许不那么积极向上,但是她难得的真实。但舆论看不见她的善良与无助,只看见她的出位和诡异。在舆论暴力中挣扎了许久的女孩,耗尽力气,失尽关爱,或许还带着些难言的秘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她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25岁这个,那个最好的年华……”
韩诺的故事,讲完了。
其实在女孩去世以后,故事还在继续,但韩诺已不准备再讲。
毕竟,这个时空的崔雪莉还好好地活着,现在就活生生地在他眼前,韩诺不愿让她知道,在她离开后她悲惨的命运却竟仍在延续。
“哇!——呜呜……”崔雪莉抱着韩诺,哭得好大声,惊动了周围的人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
抱着崔雪莉让她在自己的怀中哭了一会儿,韩诺却在某一刻突然放开了她,然后朝酒吧舞台边走去……在经过一番简单的沟通后,韩诺顺利登上了台。
崔雪莉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韩诺,当看到他坐到舞台中央的时候,崔雪莉终于停止了哭泣,却并没有伸手去抹脸上肆意的泪水。
场内激荡的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在下意识地停住自己的动作之后,又下意识地往舞台的方向望去,便发现了已经坐在那上面的韩诺。
“不好意思打断大家……”韩诺朝舞台下笑了笑,“我是韩诺。”
“喔!——”
“韩诺!!!”
“要唱歌吗?!要唱歌吗……”
酒吧内大多数其实正是爱好追星的年轻男女,此时见到韩诺登台,自是激动万分。
韩诺此时虽然还是一个新人,但不认识他的年轻人还真不多。
“今天,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很喜欢我的那首《起风了》,很想现场听我唱一次,所以……”
“喔!——喔!——”
“起风了!起风了!”
“太棒了!!!”
竟然真的能听到现场版的《起风了》,今晚来得实在太值了!
事件的起因崔雪莉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双手捧住自己的脑袋,静静地等待着前奏过后韩诺的歌声。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伴随着韩诺的歌声,一幕幕画面无比清晰地在崔雪莉的脑海中闪过——是韩诺刚才给她讲的那个故事!
是她,也不是她,可能是另一个她。
但听完一整首歌,崔雪莉都忍住没有哭,生生地忍住了。
不过,她今晚注定要再痛哭一场。
倒也不是韩诺非得让崔雪莉哭,他只是在心血来潮用检索器搜索了一下《桃子》这首歌后,发现它并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便想由自己把这首代表着雪莉的歌送给她。
台上的韩诺道:“她想听的《起风了》我唱完了。接下来,我想再唱一首我写给她的歌……这首歌的名字叫做——《桃子》。因为她就是一颗,人间水蜜桃。”
桃子?人间水蜜桃?!
崔雪莉愣住了。
这是……写给她的歌?
韩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创作出来要送给她的歌?!
韩诺在借了一把吉他之后重新坐上台,试了试音调了调,然后缓缓开口唱道:“总是进到眼里来,那雪白的眼……”
韩语?!韩诺的这位新朋友是个韩国人?
这是现场许多人心里冒出的疑问。
但是,韩诺在唱第二句的时候又换成了中文——“一点都看不腻,你到底怎么办到的……”
一般歌曲的歌词都讲究押韵,所以用两种语言切换着唱是件很难行得通的事。
但也有些歌反而不适合押韵,就比如这首《桃子》。
它是在用惊叹的语气表达赞美与喜爱之情。
在这种情绪之下,又怎么可能押得了韵呢?
所以,韩诺便想试着用韩中双语将这首歌唱出来,送给它的主人崔雪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