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露白,淡白的光线渗穿灰色窗帘,充满柔和温馨的色泽,房间外面的窗檐上,传来麻雀吱吱喳喳的声响,清脆欢乐,却是一点一点扰碎清梦,我不得已睁开双眼,静静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我躺在地板铺成的被褥上,昨晚睡得十分香甜,精神饱满,房间内淡淡的清香让人心静,我不由得侧头,目光望向旁边的大床,一个绝美身影盖着白色被褥,身影侧着身子,被子映出曲线凹凸的轮毂,显得安然静谧,宛如睡美人。
从旁边拿过手机一看,刚好早上七点,我想起昨晚的情景,和伊妮娜.艾利姐姐通完视频电话,在妈妈冷冽的目光注视下,手机滴滴的收到了伊妮娜.艾利发来照片。
当时,妈妈抱着玉臂,冷笑着叫我点开照片,我硬着头皮点开,全是伊妮娜.艾利姐姐的腿照和各种诱人的高跟玉足照片,在妈妈半眯的眼神盯着,差不多有五十多张。
“这个伊妮娜.艾利真个变态,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老是一直给你发这些照片干什么?”
看到这些照片,妈妈表情如闪电般阴恻起来,不用想,当场黑着脸从我手里夺过手机,把这些照片删了,还检查手机的同步云端,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我欲哭无泪,怀疑伊妮娜.艾利姐姐故意这般做的,因为通视频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坐在我身边的妈妈,所以敢断定,故意的可能性非常大。
只不过,我想不出伊妮娜.艾利姐姐这行为有什么目的?
虽然伊妮娜.艾利姐姐没有和妈妈见过面,但早已经知道妈妈的身份。
说起昨晚,妈妈说有话和我谈,删完照片后,一码归一码,妈妈询问我要不要吃抗抑药?
我短暂的沉默,知道这些药有副作用,虽然能消除烦躁低落和不安感,但人的思维有时候会出现昏沉的迹象,而且很长一段时间要依赖药物的辅和睡眠,对身子无益,甚至身体有肥胖臃肿的迹象。
奇怪的是,和妈妈在一起,没有烦躁感,不会胡思乱想,所以我想试着脱离抗抑药,也是考虑很久,才对妈妈说心里的想法,而且我顺带说要一起睡,在晚上不吃药的情况下,一起睡才能睡得安稳。
妈妈瞥了我一眼,嘴角扯了扯,答应和我一起睡,没等我来得及高兴,却被妈妈冷笑告知我今晚睡地板。
我大失所望,拉垮着脸问为什么是睡地板时,妈妈只回了一句爱睡不睡,直到我进入房间,妈妈在床边地板上铺好被褥,我还是追着问原因,还发誓只是一起睡不做任何事情。
妈妈没有回答,一边从床上丢给我一个枕头,一边冷笑反问我,伊妮娜.艾利的照片好不好看?
我顿时哑口无言,知道了妈妈不肯让我上床的原因,大概是吃醋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也是我睡地板的原因。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骨,毕竟睡地板不习惯,目光转向旁边的床上,偷偷笑了笑,三两下爬上床,撩开被褥,鱼贯钻入被窝,双臂搂着妈妈温热香喷的娇躯。
妈妈‘嗯’的一声,在被我搂时,估计已经醒了,玉手在被窝拍了拍我手背:“大清早的,别搂了,给我下床去。”
虽然搂着妈妈柔软清香的娇躯很舒坦,觉得软糯糯的手感,身子好比水做的柔软无骨,但我还是被踹下床了。
我只得下床回房换衣服,刷牙,等妈妈一起吃早餐,然后又无所事事了,回到乡下,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一时间觉得无聊,拿出手机给韩版美少女发了一条信息,问她开学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估计在上课,韩版美少女没有回信息,不过看我注意到手机的日期,今天是周日,她不用上课,猜测在寝室睡懒觉。
外婆照常抽完一口水烟,问我要不要去村里转转,我觉得村里没有什么地方好玩,想开口拒绝,外婆说村里一群年青人在祠堂排练敲鼓,舞狮,南英舞等等,为朝祭节做准备,可以去看看,结识朋友什么的。
妈妈坐在沙发上,目光望向我,点了点螓首:“觉得在家无聊的话,去看看也可以。”
我来了兴趣,开声道:“妈,你去不去?”
妈妈笑声道:“人太多,我就不去了,你不认识路,叫你外公带你去就行。”
外公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呵呵道:“陈青,走吧,我带你去,今天地里没有杂草要除,刚好看看那群年青人练得怎么样了?”
“三公,三婆,您们在家吗?我啊妈叫我送香蕉过来。”
这时,外门面一道清脆的声音喊着。
我一听,是女生的呼喊声。
“是宁宁来了,前些天她家里摘了香蕉,昨晚遇到宁宁她妈,说今天送点给我们。”外婆笑了笑,想站起来去开门。
我急忙道:“外婆,你坐着,我去开门。”
小步跑门口,我来到小院子,从铁门缝看到一个身穿蓝色校服的女生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红色袋子,俏生生站在铁门边。
女孩见到我后,明显一愣,等我打开大门,才看清女生的面目,长相青涩,扎着马尾,眼睛如雨后天空清澈透亮,肌肤白皙,身高约一米六,看上去文静乖巧,楚楚可人。
女孩目光微微打量着我,眼神泛着几分诧异,脑袋微低,腼腆小声对我说了一句谢谢,便拎着红色袋子行进屋里。
我返回屋里的时候,女孩被外婆握着小手聊天,外婆脸上皱皮绽放,看似很高兴,我见到女孩目光偷偷看向妈妈,又快速移开,我从女孩目光中捕捉到一丝惊讶和疑惑。
妈妈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看了女孩一眼,没有过多关注,目光又垂低,浏览着时时新闻。
外婆拉着女孩,另一只手指向我,笑呵呵道:“宁宁,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陈青,是我外孙,前天才回来。”
这语气怎么听着怪怪的。
我对女孩礼貌笑了笑,算是回应,外婆又给我介绍女孩的姓名,才知道她叫秦宁宁,正是那天外婆想介绍给我认识的女孩。
今天这么巧,秦宁宁就到外婆家里来了。
随后外婆又给秦宁宁介绍妈妈,秦宁宁望了望我和妈妈,目光闪过几分疑惑和惊愕,看着呆呆的,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一脸腼腆问好。
我笑了笑,秦宁宁似乎是性格内向那种,不善于交际,她刚才的表情,似乎惊愕我们母子的身份,毕竟妈妈的容貌远比实际年龄不符合。
秦宁宁似乎还有事情,转头对外婆说要回去学习了,毕竟读高三,平时丝毫不敢放松,每时每刻备战高考。
“宁宁,等会。”外婆急忙拉着秦宁宁的手臂。
秦宁宁疑惑,开声问:“三婆,还有事吗?”
外婆松开秦宁宁的手臂,笑声道:“刚好陈青想去祠堂看排练,不认识路,你带他去吧。”
秦宁宁望了望我,目光又移开,看着外婆,眼神儿亮泽,没有说话,少女此刻的模样,娉婷而立,犹如兰花,静谧乖巧。
我知道外婆有意撮合,暗叹了一口气,那天都说我有女朋友了,外婆还不死心,急忙拒绝道:“外婆,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就好。”
“村里有狗,只认熟人,会咬陌生人,还是让宁宁带你去吧。”外公一脸恨铁不成钢,推了我一把,没差些把我推出门口。
外公又笑声道:“宁宁,反正你回家也顺路,你就带着他,免得被路上的狗咬了。”
“嗯。”秦宁宁乖巧点了点脑袋,从我身边经过,行出门口。
到了这种情况,我想再拒绝已是不可能了,目光望向妈妈,刚好妈妈抬起螓首,一脸平静,我对妈妈眨了眨眼,意思说放心。
妈妈点了点螓首,没有多说,我转身行出门口,身后传来早些回来的提醒声。
洛茂村很大,住房并排有序,有高有矮,道路也宽敞,我行在秦宁宁左侧,注意到她一直目望前方,轮毂如含苞欲放。
一路上,秦宁宁几乎没有说话,我回想起刚才,秦宁宁似乎对外公外婆很尊敬,也是在两老的掺和下,才带我去村里祠堂。
外公的话不假,村里的确有狗在路边溜达,其实我不怕狗,知道狗的秉性,只要它追人,蹲下来捡东西,它就被吓跑了。
“大概还有多久到?”我打破沉寂,开声问。
“快了。”秦宁宁侧头,又望向前方,抬起手臂,蓝色校服衣袖下露出纤细的手腕,黑色带手表和白嫩的肌肤耀眼灼目,声音软柔:“再走三分钟。”
果然 ,离祠堂不到一百米,就听到阵阵响彻的敲鼓声,我跟随秦宁宁绕进一条胡同,敲鼓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穿过胡同,霍然开朗,淡墨色砖块切成的祠堂建立在正中,前面是宽广的空地,聚集了一群年青人,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围城一个大圈。
秦宁宁带我到祠堂前,并没有立刻离去,站在人群后面,踮起脚,仰着脑袋,目光希冀往人群里面看,似乎在寻找什么,可惜被人墙挡住了视线。
我个子高,倒是可以看到人群中的情景,望向旁边垫起脚的秦宁宁,觉得有些好笑,目光游离,寻找高处,正中倒是有个舞台,站了不少人,还有地方站脚,我提醒秦宁宁可以去舞台上看。
秦宁宁腼腆看了我一眼,摇着脑袋,下一秒又如小鸡啄米点了点头,似乎考虑到什么,和我移步去舞台,不过还是站在人们后面,眼睛碌碌望向下发不远处的空地。
高处看得清,一群年青人排三排,八字脚大马金刀游走,手舞挥动,像是某种仪式,说不出的奔放和震撼,另一边有五个青年在练站桩,一个青年在敲鼓,咚咚锵的鼓声雄亮,节奏分明。
“气氛真不错。”我感慨起来。
“他们在排练南英舞和舞狮。”秦宁宁小声解释道:“在上个月中旬就开始排练了,除了下雨天,几乎每天都来祠堂练习。”
我心脏随着亢沉的鼓声跳动,有种直击灵魂的感觉,开声道:“看来你们村里对朝祭节很重视,可惜,我没有见到过。”
“是的,一年举办一次,成了惯例。”秦宁宁目光亮闪闪的,指向练站桩其中一个青年,语气透着几分愉悦:“我哥是狮头,现在他们排练站桩,等朝祭节那天就要穿上金黄色的狮服舞狮,带领族人在祠堂祭拜神灵。”
秦宁宁话多起来,一一给我解释着,让我惊愕的是,说到村里的祠堂时,她目光突然变得坚定执着,我疑惑望着她的侧脸;秦宁宁又腼腆起来,小声说出原因。
原来村里的祠堂,关于地方风俗,一般是不能让女性进去的,除非村里女性有重大的贡献,否则不准踏入祠堂,秦宁宁最大愿望就是考上北大,光宗耀祖,进入祠堂观看一番。
我有些好笑,秦宁宁苦心学习,就是为了进入村里的祠堂,我忽然听到有卖冰棍的声音,目光在人群寻找声音来源,看到一个中年人推着小推车,装着一个泡沫箱,我叫秦宁宁等一下,在她疑惑的眼神,我跳下舞台,买了两根老冰棍回来,递给她一根。
秦宁宁脸上微红,犹豫了几秒,最后在我手里接过冰棍,还拿出手机急着给我转钱,我当然没有要,花不了几块钱,开玩笑说这是导游费用,但秦宁宁依旧要给我转钱,性子十分执着,目光坚定如铁。
接近二十分钟,我想着秦宁宁要学习,免得耽误她考北大,进不了村里祠堂,浪费她时间就是罪过了,便找借口回家。
秦宁宁犹豫一下,开声道: “村里有狗,会吓人,我送你。”
“原来狗是吓人,不会咬人啊。”我笑声道:“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
秦宁宁‘啊’的一声,有些迷糊道:“不对,我记得有条大白狗是会咬陌生人,上次咬死村里一个小母鸡,不知道它有没有被关起来,我送你吧,免得被三婆唠叨了。”
最终,我执拗不过秦宁宁,送我到家门口不远处,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