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半座城市都沉浸在梦境之中,而另外半座城市则开启了另一个白昼。白日熄灯,夜晚通明的街道之上,座无虚席的居酒屋成了整座城市烟火气最重的地方。
“大叔,给我们上两份新品脑花汤。”
“好嘞!”
满脸胡茬的壮汉应了一声,便钻进了后厨。而在吧台的正前方,则坐着一高一矮,一个精神一个颓丧,一个戴眼镜一个用头发遮住眼睛的一对西装男。
“这是你最近第一次来上班吧?休假如何呀?”
“唉,别提了......”
男人举起装满朝日啤酒的玻璃杯,吨吨吨吨一口气直接把它喝干饮净。已经有些微醺的他,向着坐在他身边的挚友眼镜男,诉说着内心深处的苦闷。也得亏他们关系铁,换别人在这听他发半个小时牢骚,早就皱眉走人了。
“这都过了一个月了,你还没缓过来吗?”
眼镜男无奈地抿了一口啤酒,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不......我是觉得,才过了一个月,我就已经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那之前,我对我单推的感情,岂不是笑话一场?”
一听这话,眼镜男顿时双目放光。
“哦?这么说,你找到新的推了?这是好事呀,早点走出阴影来吧。毕竟,以后这种事可能还蛮常见的,要么直接脱坑要么就换的勤快点。”
“......”
男人望着面前重新满上的啤酒杯,沉默不语。如果说,他新喜欢上的那个女孩,是从垃圾站的厕所里挑的一颗之前都不认识的底边的人头,他的挚友会怎么想?而若他知道,自己今天早上才把已经开始发出骚臭味的首级丢进垃圾桶里,又会怎么想?
“行了,你也别沮丧了。最近封控严重,好不容易能出来聚聚,说点高兴的。”
“特色脑花汤两位——给您上菜啦。”
两碗色泽诱人的金黄汤汁摆在了二人面前,眼镜男急忙借机拍拍男人的脸蛋。
“行了,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在美食的面前,二人之间终于出现了一段时间的静默。专注于手头的勺子与碗中的美食,一时间净是勺子碰到碗边的丁当声。
这时,男人突然一皱眉,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呕——咳咳咳,这是什么啊?!”
“啊?怎么了,你没事吧?”
眼镜男急忙扶住咳嗽不止的男人,一个劲地拍着他的后背。啪嗒一声,一枚小巧的水滴状的东西被他咳了出来。在水滴之上,还粘着几根蜷曲的毛发。
眼镜男拿起那东西仔细端详了一番,登时便拍案而起。
“老板!你们不是说,这里的特色脑花汤都是用最新到的女孩子做的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慈眉善目的大胡茬老板一下变了脸色,也狠狠一拍桌子。
“喂,我说你们不要没事找茬!”
吧台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许多人都放下筷子,歪着头看向了这边。
“这毛发...我有理由怀疑你们不是用新鲜的食材做得。”
这时,男人已经缓过劲来,急忙拉扯着挚友的袖子,小声劝说着他。
“我、我没事的!不要惹是生非吧...”
看着凶巴巴的老板,男人实属怂了。而眼镜男则示意他不要说话,反手从上衣内侧的兜里掏出了一本像是护照一样的证件,把它展开来给老板看了一眼。
“老板...希望你不要妨碍我。”
男人惊奇地看着老板那升腾的气焰瞬间熄灭,面色苍白的样子,又看向了自己的挚友。
“眼镜,你——”
“先别多问......”
也顾不得吃那劳什子特色脑花汤了,眼镜男拉起半瘫在桌子上的男人,直接掀开桌盖走进了吧台里面。而老板,则努力避开眼镜男,满脸的惧色。
进入后厨,男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里的脏乱程度简直超乎他的想象,甚至比他那纸团乱丢的自己的房间还要差。一边的灶子上煮面炖汤,一边的案板上捏着寿司、为天妇罗和猪排裹炸粉,此外还有几个大桶,里面装满了美味的啤酒。而这些最干净的部分,仅仅只占了后厨的一小部分。在这些忙碌的厨师们的身后,堆着如山一般的垃圾。
“眼镜...这、这......”
“不必惊讶,食品行业都是这样的。”
眼镜男指着那一大袋一大袋的垃圾,给身边的人介绍着。
“这些都只不过是原料罢了...真的做成食物的话要经过仔细处理。就像是没扒皮的榴莲和椰子要堆放在地上一样,这些被斩首的女孩的身体随便堆在这里也无所谓的...但重点是在那边。”
说着,他领着男人从一片片血腥之中走过,穿过这些白花花的肉体,以及满溢着鲜血的各个黑色塑料袋,走到了后厨的深处。顿时,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便让男人不禁捂住了口鼻。两枚里面装满了食物残渣的塑料桶套着黑垃圾袋,甚至能看到几只飞虫围着那堆已经变质的食物残渣飞舞。这些,是真正的垃圾。
但令男人瞳孔地震的,绝不是这两个大垃圾桶。而是,堆放在两个垃圾桶中央的,由一枚枚年轻貌美的少女头颅组成的小山。
“这......”
“啊...大、大人,咱们这儿用的脑袋瓜都是新鲜的,刚进的...您看,虽然堆在这是脏了点,但是绝对、品质是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我保证店里的脑花都是最高级的,在这儿的女孩们都是多多少少有点名气的......”
满面胡茬的老板小跑着追上了眼镜男,对他露出谄媚的笑容。他指着那一堆女孩子的人头,嘿嘿地咧着嘴。而男人,则是还震惊于面前的一大堆人头,没能缓过劲来。他从最顶上慢慢往下数着,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位自己熟悉的女孩。
是梦音茶糯...名门大小姐的那顶巨大遮阳帽还原模原样地扣在头顶,粉白色的长发披散在整个人头堆的最顶端,苍白而无血色的脸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她也不知道生前经历了什么,是被强奸了还是单纯自慰爽到了,碧蓝的瞳孔翻白着,香舌吐出,嘴角还淌着疑似口水的透明液体。
位于梦音茶糯正下方的,是一颗男人更加熟悉的脑袋。他刚开始看虚拟主播不久的时候,曾经喜欢过她相当长一段时间。带着点蓝色的白发,掺杂着粉色的挑染,整个发型在这些女孩们之中都算得上是乱的。同时作为画师与虚拟主播,神乐七奈也长着一张颇为可爱的脸蛋,而这张脸蛋现在也变得苍白、死气沉沉。她的眉毛舒展着,小嘴微张,本应平静的表情却因为上翻的苍青瞳孔而变得怪异。
在神乐七奈的旁边,紧挨着她的是一颗金发兽耳娘的头颅。她头顶还戴着眼罩,金色的长长睫毛与碧绿的瞳孔为她的容颜增色不少,但仅凭她头顶上巨大的飞机耳,男人就能认出勾檀Mayumi的身份来。就如同她生前的样子一样,她低垂着眉毛,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像是没睡醒一样——尽管她再也睡不醒了。
神乐七奈的另一边,摆放着的则是一名拥有绀色长发的少女。她的头发内侧是淡蓝色的挑染,同样绀色的涣散瞳孔之中,满是迷茫地盯着前方。本来,男人还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这枚可爱的脑袋,可在他目光下移以后,就立刻意识到:她便是花寄女子寮的小东人鱼了。苍白的脸蛋上满沾血迹,甚至和她下面的那颗头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小东人鱼的下面,摆放着同样为已经解散的花寄女子寮的成员,鹿乃。但她并没有留着花寄时期粉色的发型,而是刚开完演唱会一般的瞳色齐肩短发,在头顶还别有两枚鹿角发饰。比起小东人鱼的茫然,她倒是一副相当快乐的样子。瞪大的双眼一个劲地上翻着,微笑的嘴角上还搭着歪歪地吐出来的舌头。那表情,比起最顶上的梦音茶糯不知快活到哪里去了。似乎,和小东人鱼一同,从舞台上亮眼的明星沦为后厨里的一颗人头肉畜,让她非常享受?
紧挨着鹿乃的,是一只粉红色的可爱兔兔。可惜,她那与鹿乃如出一辙的高潮脸,给她可爱的面庞减了不少分。这位是来自Psplive的绫奈奈奈,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高高翘起的兔耳直至她被砍下脑袋死掉依然立着。血迹从脖颈一直蔓延到下巴,绫奈奈奈金蓝色的瞳孔翻白着,宛若是在笑的嘴角大咧开,从唇边耷拉下来的舌头方向恰好与头边的鹿乃相反。
而在鹿乃的另一边,同样是一位粉发的兽耳娘,但她的粉色要更加黯淡一些。她作为国内外知名的虚拟主播,男人一眼便能辨认其身份。Hiiro,便是这粉发猫耳娘的名字。她看起来比绫奈奈奈成熟一些,有着明显外国人特征的漂亮脸蛋上也与他人并无不同地沾染着暗红的血迹。她琥珀样的金瞳已然变得浑浊,呆愣的表情上看不出喜悲。
在几乎是C位的绫奈奈奈的头颅旁边,则又是一名男人所熟知的少女,扶桑大红花...但男人始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奇怪,更愿意唤她曾经用过的名字——花崎千惠。千惠亮蓝色的发丝上有着淡黄的挑染,头顶还长着两枚缠绕着藤蔓般植物的角,也是一位人外娘。睁大、瞪圆的蓝色瞳孔,张开成△样的小嘴,让她看起来仿佛对什么东西感觉到无比惊奇一般,视线透过她所戴的圆眼镜打在了男人的身上。花崎千惠眼角处的星点蓝色亮片即便已被砍了头,也依旧留在她的脸上。
视线继续移动,在花崎千惠的旁边,静静地摆放着时雨羽衣的头颅。身为和神乐七奈一样的画师兼虚拟主播,她也像是七奈一样,碧玉的瞳孔上翻着,眉角放松,小嘴微张。可爱的毛绒球发饰与红色的小帽子,直到她死还一直戴在头上。有逸闻称,时雨羽衣是经过别的虚拟主播的强力推荐,才渐渐地走上了这条路。而现今,推荐她的那位还活着,时雨羽衣却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头——或许身子也还留着,但也绝对找不到了。
无暇去观察那些从女孩们头颅间的缝隙露出来的后面的脑袋,男人继续把视线下移,以看到目前被展露在最前面的女孩们。东雪莲的头颅正摆放在时雨羽衣身下的角落里,散发着银白光泽的短发与发饰上的雪银绣球花相称着,同样是银白的瞳孔翻着白眼,也不知怎样才能让她瞑目。东雪莲满是血迹的断颈放在净是粘稠精液的地面上,也不知这位生前被骂许久罕见的少女,在死后又被注入了多少爱国基因呢?
挨着东雪莲摆放的,又是两位赫赫有名的虚拟主播。位于左边的洋葱皮发色蓝挑染,是湊阿库娅;而右边的白毛双马尾军帽,则是她的好友神乐魅娅。湊阿库娅的肤色比起魅娅要略微健康一点,一双粉瞳空洞地盯着头颅前无意义的地板。而神乐魅娅则睁大了双眼,金色蓝色的异色瞳之中已然浑浊不堪,白皙的脸蛋上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刚死没多久的新鲜头颅。之所以把这一对放在一起说,是因为她们生前就是可以开房抱在一起关系的好闺蜜。而因为粉丝的问题,她们的联系转入地下,却再死后又被有心人给放到了一起强行凑CP。但从脸色上看来,她们两个绝对不是一边贴贴,一边同时接受处刑的。至少,她们的脑袋,不是一天之内都剁下来的。
紧挨着神乐魅娅的白毛的,是另一个白毛...不,定睛一看男人才发现,这只长着巨大狐耳的少女的发色,是一边黑、一边白的。结合她无神的赤色瞳孔,那么这名女孩的身份便也已经呼之欲出了:有栖Mana。这只小可爱黑白狐狸,虽然远在异国他乡,依旧不能免除被斩下脑袋的命运,成为了堆在垃圾桶边上的、毫无生息的、与厨余残渣无异的物品。
有栖Mana的身边,又是一位杏色头发的兽耳娘。花园塞蕾娜的猫耳,宛若缩小了许多号的旁边黑白狐狸的兽耳,显得无比精致。如果说有栖Mana是兽耳萝莉,那么花园猫猫就是标致的兽耳少女。可惜,再怎么可爱再怎么标致,她的淡蓝双瞳也要被干到翻白,变成一颗没有生命的首级。
在花园猫猫的旁边,也是这一堆小山的另一个角落,就仿佛是成熟度以及年龄递增一样,放着一枚雍容华美的...女孩的脑袋。神秘的紫色瞳孔已然污浊、涣散,黑长直发丝与发型内侧深紫的挑染,显得这位少女单单从气质上便已经有别于大部分寻常女孩。她是恋乃夜舞,男人曾经也听过她的ASMR,当时就觉得她好色情——现在一看,似乎被砍下了脑袋摆放在地上的她,比她生前苦苦经营的色气人设要更加色情呢。
上上下下,光是男人所能看到的这一面,就有足足十五颗少女的头颅,更不乏时雨羽衣、鹿乃、东雪莲这样人气不小的知名虚拟主播。虽然说她们面色苍白,已经死去了不知道多久。但按照现今有的黑科技来看,就算砍下来的头在地上放了好几年,只要一开始按照食材的标准去处理,就绝对不会出问题,甚至除了肤色苍白一点、不会大量流血以外,和生前几乎没什么区别。照这么一想,男人顿时觉得今天吃的这顿饭简直是超值,超值到暴殄天物。能够拿这种百万粉丝级别的虚拟主播的脑子做成脑花汤来吃,售价甚至还不如在神奈川市中心的一碗豚骨拉面,这家店的老板简直是个实在人啊!
男人感慨着,却突然发觉身边的眼镜男正对自己微笑。
“哼......看来,你看了这么半天,也看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呢。”
“???”
男人一脸懵逼,不对的地方?要说最不正常、最不对的地方,难道不应该是这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们,毫无意义地被砍下脑袋,像厨余垃圾一样堆在这里吗?
眼睛男看了一眼那对他就微笑,对身边挚友就凶巴巴瞪着的店长,撇了撇嘴。
“没事,不用怕那边的那个大叔...放心说就好。”
“呃...”
男人心思急转,挚友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压根就没给他留个台阶下。就算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不对劲来,他也多少得说两句才行。而当他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这堆稀松平常...或许也没有那么稀松平常的人头堆堆时,还真的让他注意到了一些东西。
隐藏在一颗颗姿态各异的女孩的脑袋后面,他看到了一枚熟悉的,被尿液染得变色的翠绿色发带。
橙色的发丝......漂亮的侧马尾......翠绿的瞳孔......
“欸!眼镜你看,那个...对,在东雪莲后面的那个,是不是花寄女子寮的,花丸晴琉?”
“呃,我不认识那么多。”
还没等男人继续说,那满是胡茬的老板立刻又跳了出来,一边搓着手一边给眼镜男解释着。
“对、对的,本店诚信无限,童叟无欺,食材均采用新鲜的名器,就算是花丸晴琉这样的大物也能给您做成脑花汤...”
“人气高,粉丝多,不代表肉质就好...如果只是当偶像或者明星,甚至虚拟主播,肉质就能比那些从一生下来就在培训的肉畜好的话,又为什么会有肉质学这个行业呢?”
眼镜男淡淡地一句话,把老板想要继续吹出口的牛皮憋了回去。而男人则是皱起了眉毛,指向了不远处的那些个脑袋。
“老板,你在撒谎。花丸...她的脑袋,我在一个月前就在垃圾站见过了。而且,她当时还是最低级的那一档,是要送去粉碎机里打烂的。”
老板的脸色顿时苍白了一分。面对男人,他似乎硬气了一些,急忙反驳了一句。
“不、不可能!都一个月前的事了,你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么清楚,你肯定是记错了!”
“我绝对不会记错,就是花丸晴琉没错!”
“行了,这还真是意外收获...”
眼镜男扶额,再次扭头看向了相当焦急的老板。
“老板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给我们上的脑花汤里,应该都是打碎的猪脑,或者说是亚马逊网购的,一百日元两块的速冻脑子吧。”
“这、怎,怎么可能!!本、本店诚信无限......”
胡茬大叔急忙摇头否认,又把手指向了那一堆的脑袋。
“这些,可都是新鲜的食材啊!”
“新鲜?”
眼镜男嗤笑了一声,抬脚便向前走去。
“喂...喂!你,你要干什么去?!”
老板虽然紧张,但是完全不敢阻拦他,只能任由眼镜男一路向前。
“你当这地上的一滩滩精液都是假的,嗯?都不过是废弃的一次性人头飞机杯,或者是已经过了保质期的飞机杯制品,里面的脑子早就在一开始的时候清理出去了!你以为我没见过她们的生产流程、不知道她们在回收销毁的时候应该长什么样吗,嗯?”
不知不觉间,后厨的那些厨师们,都开始探头探脑地望向了店内深处,好奇那里面都发生了什么。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只能看到自家老板憋得满面通红的样子而已。
“唉,先生,不要再往前了,我们的食材不能被外人污染,有可能带进来新○病毒的......”
老板还试图阻止眼镜男,但他直接无视了对方的阻拦,大跨步走到人头堆的咫尺之近。他直接从旁边的厨余垃圾桶里掂出来了一枚脏兮兮的锅铲,不等老板继续说什么,竟然照着脑袋堆之中的一颗直接甩了过去。
“梆!!”
一声脆响,锅铲直接击打到了小东人鱼的脑门上。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头壳,竟然被这一击直接给打飞了!
“噗刷......”
瞬间,大股大股的骚臭尿液一下从她的颅腔之中涌出,浸湿了她绀色的发丝,沿着苍白的脸蛋向下流淌。而与此同时,也有大量粘稠的白浊液体淤积于小东人鱼的颅腔里,也满满当当地,就要往外溢出。
男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小东人鱼竟是已经被开颅,沿着眉毛往上位置的头骨早就已经被锯掉了!甚至,在锯口边缘,还有下翻下来的一小层头皮,也不知老板是用什么手法把她伪装成完整的脑袋的。至于里面的脑子,自然也是不见踪影,只有污秽满满的尿液与精液而已!
“你胆子不小啊...敢拿这种都被流浪汉用腻了丢掉的东西来充当高级食材,嗯?”
眼镜男指着被开瓢的小东人鱼,质问着。而与此同时,从她被开瓢的脑壳里的精液与尿液外溢着,她脑袋下面的鹿乃、绫奈奈奈等头颅都被骚臭的尿液所污染了。
“我...这......”
“哼,这只是偶然,是吧?那这边的呢?”
眼镜男说着,一脚踢出去,精准地踹到了东雪莲的脑门上。果不其然,一瞬间,淤藏在她颅腔里的精尿便染湿了她雪银色的发丝,精液裹着暗红色的血痕一直流淌到地上,和地面上的精液合流到一起。
“好的,这个也是偶然,那她又如何?”
眼镜男反手直接把锅铲捅进了有栖Mana的大狐狸耳朵的耳朵眼里,连带着她黑白二色的发丝,把她的整个头壳也掀了开来。精液尿液也一下不受控地四处流淌,浓厚的精液腥臭味与尿液发酵不知几天的骚臭味掺和在一块儿,让男人的脸色一白。这味道,比起当时垃圾场、厕所里的味儿都要带劲多了。
“我...我......”
老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直用手巾擦着头顶止不住的汗水。
“那这个呢?这个呢?总不能,她们实际上都是早就被用完了的一次性飞机杯,又让流浪汉玩到爽了之后,才被你捡回来冒充新鲜食材的三手货吧?”
神乐七奈、花崎千惠、梦音茶糯,一枚枚头颅的天灵盖纷纷像是茶壶盖一样被掀开;勾檀Mayumi、Hiiro、恋乃夜舞,一个个本应装着脑子的颅腔之中溢满了发臭的精液与尿液;时雨羽衣、绫奈奈奈、神乐魅娅,一缕缕污秽的液体在在她们的脸蛋上流下一道道痕迹,让本来因为防腐处理而变得苍白的脸蛋都显得暗黄。
“怎么,还要我继续吗?难不成,只有最表面的这几位才是以次充好?”
湊阿库娅,花园猫猫,鹿乃,Hiiro的脑袋也被挨个掀开,颅腔里的情况都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也不过是开颅位置的不同罢了。顿时,尿流成河,精淌遍地,大半个后厨都被来自女孩们颅腔里的玩意的味道填满,就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店长,也不禁要为此捂住口鼻。
眼镜男见老板已经不再反驳,便彻底宣判了他的罪责。
“以此充好,虚假宣传,非法囤积过期肉畜人头...我这就联系了上面的人过来,你就等着接受牢狱之灾吧!”
男人看着眼前挚友的表演,突然感觉到他的身份又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不,不行啊!!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都指望着我过活呐!!!”
眼镜男听着老板的求饶,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他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双白手套,俯下身子,抠着东雪莲溢满精液的空壳脑颅,把她的头像是篮球一样掷向了老板。顿时,尿液被泼洒满地,精液也飞出不少,罕见的小脑袋瓜“咚”地一声砸在了胡茬男的脑门上,让他痛地一下捂住了脑袋。这还没完,因为眼镜男一下直接抽掉了整个头堆的地基,导致堆积成小山的女孩的人头们开始泥石流般倒塌。她们相互碰撞、摔下,在地面上滚动,更是有不少脑袋的天灵盖也因此被掀开,精液、尿液一下子把两个垃圾桶之间变得一片狼藉、骚臭。
“不过,念今天是吾友回归岗位的第一天,就不把你这晦气的家伙送进去了。”
“回归岗位?!”
老板惊惧地看向男人,他显然是误会了些什么,对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敬畏。
“这样吧,你先保证你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了。”
“我、我哪里还敢...我发誓,我发誓!”
“除此之外,以后我们两个来你这吃饭全部免单。”
“一、一定,一定!大人来咱这吃饭,是小店的福气!”
“还有,你要是不想进局子,这里的事儿就自己憋着。至于这些脑袋......我也不想亲力亲为,你去垃圾处理厂借用一下他们那的强力破碎机,把她们都销毁掉就行。只要都碾成肉末再丢掉,也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懂了?”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男人张了张嘴,他真的很想说,实际上他也想要一个脑袋给自己回去当飞机杯,花崎千惠的小嘴和那只黑白狐狸的大耳朵他一直馋了很久——但是他又仔细一想,这些脑袋都被不知道谁的精液尿液射满了,这味道比起厕所里的那种都要更加恐怖,都入味了,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行了,挚友...我们重新要一份饺子,继续吃吧?这么久没见你,咱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噢、喔......”
僵硬地回复着眼镜男的话,又僵硬着被他牵着袖子离开。男人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大堆一大堆的,女孩们的首级——她们也会像艾因、天宫心和呜米她们一样,变成垃圾吗?
而当男人再次把美食放入口中,一切的疑惑便消散于风,就好像这一切都很正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