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伤的不轻,最重要是身上的蛊毒开始发作了,但他双眼却极亮,手中紧紧的抓着一块布,露出了鲜红的一角。
如果柳嫿在这里,一定会认出那块布不就是她的肚兜吗?云鹤就是靠捏着这块肚兜给自己动力的。
他原本是去收拾巨蟒,可离开谷中不久,就发现有人靠近,而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就如同以前那些来追杀他的墨家人一样,他担心被对方发现柳嫿的存在,怕自己护不了柳嫿周全,只好把人引开,朝森林深处逃去,结果这一路逃下来,蛊毒发作,还受了不轻的伤。
云鹤觉得自己这次面临的情况比以往都凶险,墨家派了大量的杀手围追堵截,他几乎被堵到了绝路,蛊毒的发作让他手脚发麻,渐渐快支撑不住了,唯一支持他的便是手中这块鲜红的肚兜。
这次蛊毒发作,他就已经明白是谁想要他的命了,看没由来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变心也好,记恨也好,他都跟墨芸不再有任何关系了,如今他心里更在乎的是手中肚兜的主人,即使她心里还有其他人,他也会努力让她爱上自己,觉得自己是最好的。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逃过此劫,好去找柳嫿解释清楚,不过云鹤不後悔,哪怕让柳嫿误会他,也比给柳嫿带去危险的好。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云鹤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他双手抖的更厉害了,心口疼的犹如刀绞,这是蛊虫在攻击他的心脉了!
那笛声是墨芸!
云鹤眯了眯眼睛,以前他对墨芸还有些歉意,可一次次的追杀,一次次的蛊毒折磨,已经磨淡这些歉意,连原本的那些情愫也逐渐淡了,直到柳嫿的出现,云鹤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管闲事救了柳嫿,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他一开始对柳嫿非常防备,甚至因为看出柳嫿的修色术和噬情蛊而不让她进木屋。
可如今看来,墨芸的出现不再让他心跳加速,他早该知道,从柳嫿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变了,也找到了救赎。
“云鹤,你自己出来吧,你身上有我下的蛊,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
墨芸声音冷冷的传来,说话的方向正是云鹤藏身的地方。
因为笛声停了,云鹤心口的疼痛得到缓解,他从地上爬起来走了出去,冷冷的看向远处的墨芸,她还是以前那样,唯一不同的不再让他有任何情绪波动,无论是心动还是怜悯。
“呵,你看看你现在多狼狈,我的小家夥告诉我,你跟别人上床了,这还真是稀奇,我恨好奇那人会不会已经毒发了呢?”
墨芸声音不小,说到最後大笑起来,表情有些狰狞,似乎已经看到了中毒而亡的女子尸体。
云鹤冷笑了一下,说:“不劳你操心!你直接说想做怎样吧,爽快点儿!”
墨芸的笑容敛去,眼中尽是憎恨之色,“本来我想杀了你,可想想未免太便宜你了,不如抓你回去给我做个床奴好了。”
“墨家会放着我活着?”
云鹤的脸冷的快结冰了,他没想到墨芸竟然变的如此恶心了。
墨芸大笑起来,“墨家?墨家如今都是我说了算,我高兴养着谁就养着谁。”
“是啊?那我要不答应呢?”
云鹤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墨芸叫起来,可下一秒她脸上得意的表情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她冲着云鹤逃走的方向咆哮道:“云鹤,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要抓你回来挫骨扬灰!”
云鹤身後是一团血雾,他用了血遁禁术逃离,既然叫禁术就极其厉害,当然也是极伤身体的,甚至会要了人的性命,但以云鹤的骄傲,哪怕逃离後立即死去,也不愿落在墨芸的手里。
还有,据说血遁会抽空身体里的血液,他身上的蛊虫以精血为食,血遁之时便会死去,但是要熬过血遁不死,却需要极大的运气。
云鹤不知道自己逃到了哪里,如今他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蒙了层血雾,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最终他倒了下去……
柳嫿这边还在每天逗巨蟒,外加努力练习轻功,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她依然没有等到云鹤的归来,只是偶尔心里会刺刺的痛,她强颜欢笑,尽量去忘掉云鹤这个人。
“小黑,我要出谷了,你的样子太吓人,就别跟着我了。”
柳嫿对巨蟒说道,小黑是她给巨蟒起的名字,她还记得云鹤和巨蟒打斗的画面,当时她就觉得一黑一白格外的显眼。
巨蟒竟然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在地上打起滚来,仔细看过去,它肚皮上的四个鼓包更加明显了,包上面已经有些尖了。
“你撒娇也没用,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柳嫿声音低了下来,她根本没想好出去要去哪里,去找叶轩辕吗?她心里有些踯躅,总觉得情绪很难恢复到从前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当天晚上,就在柳嫿沈睡的时候,谷内一片幽光大作,柳嫿并未察觉,而巨蟒在谷中不断的扭动的身子,似乎极其疼苦,就好像蛇在蜕皮一般,只是这次并非蜕皮,而是它腹下的肉包破开,伸出了四只小爪子。
巨蟒虚弱的躺在地上,幽光敛去,它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黑不溜秋的四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