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拒绝了沈莹要钱的打算,但我心里却总是有些不踏实。我不知道处在困境中的沈莹会怎样对待赖骏的逼迫,是无奈和他继续苟且,还是愤而反抗?可惜她已经错过了对付赖骏的最佳时机,现在想要报案已经很困难了,除非告赖骏敲诈勒索她,但爱面子爱得要死的沈莹会这么做吗?
还有沈莹所说的“逼人太甚的后果你要自己承担”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要亲自来报复我吗?我有什么可值得她来报复的,我被她害得还不惨吗?她怪我没有及时通知她有关性病的事,这我承认是我不对。因为在离婚前数次见面、打电话我都可以告诉她,但一则我对这事不太上心,二则我心里大概也有让她自食恶果的想法,所以就没有及时通知她。而且她在深圳得知了自己的病情,也不是没有通知我吗?可惜在刚才通话时,我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用这话来回击她。
想到这里,我觉着应该和沈莹再说几句,钱我会给她的,但必须在赖骏离开她以后给她。我回拨了那个来电,但是长时间没有应答,我想可能那是一个公用电话亭的号码,这样我和沈莹的联系又断了,我顿时心烦意乱起来。
赖骏真是我和沈莹的命中克星,他像梦魇一样紧紧纠缠着我和沈莹,就连我们离了婚也不放过。他真是罪不可赦、死有余辜,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即使这样也难解心头之恨。想到这里,我忽然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你赖骏可以去深圳,我为什么不可以去呢?虽然找沈莹会很困难,但赖骏三天能找到,我怎么不能找到她呢?我不能让她再次落入赖骏的魔掌,不管她乐不乐意,我还要收拾那个魔鬼。
我有很多方法去找沈莹:登报、在交通台发资讯,只要有人认识沈莹,就会回馈回资讯来。这些费用不高,但方法有效。对,就这么干,我明早就坐飞机出发,现在就收拾东西。
正在我忙乱收拾东西之际,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我以为是沈莹的电话,顾不上看来电显示就急忙接通,想不到是父亲。
“建新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和沈莹到底怎么啦,你妈妈和沈莹说了几句话就晕倒了,现在在家等待120急救,生死难说啊!”父亲的诉说如同晴天霹雳,我立刻被打懵了。
我连忙问父亲是怎么一回事,但父亲大概也是深受打击,语无伦次,说了好半天我才大概听明白,是沈莹在晚上9点不到的时间给家里去了电话,和母亲说了一些事,母亲大概没有听完,就晕倒在地,被在家的父亲发现,急忙拨打120,同时也打电话通知我。
我一看表现在是晚上9:20,顾不得再做收拾,急忙提着东西冲出家门,在街上拦截了一辆计程车直奔机场。在路上我打电话给和公司有业务联系的飞机售票服务点,订到了晚上22:35分直飞渖阳的飞机票,晚上12点半可抵达渖阳。
好在是晚上,车少人少,我还是在10:10赶到了机场,服务点已经为我办理了登机牌,我在起飞前15分钟登上了飞机。
我在凌晨1点半赶到了渖阳部队医院,母亲在那里急救,我赶到时母亲的急救已经完成。幸亏发现及时,父亲给母亲含了救心丸,急救车也来的快,母亲才没有发生最大的不幸。经诊断母亲是心梗,还伴有急性心包炎,病情很危急。
我和父亲守候在医院里,天亮时,在渖阳的亲戚闻讯先后赶来,大家对母亲的急症感到特别意外,一时议论纷纷,但我从人们脸上避讳我的神情就能明白,大家都知道是和沈莹有关。
母亲终于在下午醒了过来,她就没有血色的脸看上去毫无生气。她只能用眼睛留着泪看着我,嘴里吃力、含混地想说些什么。我听不清她的话,只好俯身贴耳在她的嘴边,才断断续续地听清几个字:“小莹……离婚……出轨,和……多长……?她要钱……是……怎么?”
够了,我已明白是沈莹给我父母家里打了电话,她说了我们离婚的事,还有她出轨的事,还有钱的事。我终于明白她说的那句“逼人太甚的后果你要自己承担”是什么意思,原来气急败坏的她是要向我母亲要钱。她已经害得我丢官罢职、染上性病、噩梦缠身,几乎毁了我的前途和一生,现在她又直接把视她如亲生女儿般的母亲推到鬼门关。这个女人何其恶毒残忍,难道她天使般的相貌之后掩藏的是恶魔的真容吗!
我的悲愤再也难以抑制,我对她的仇恨如喷薄而出的烈焰在飞腾燃烧着。过去在我亲戚心目中如天使般的她,带给我的只是耻辱、伤害和噩梦般的离婚,可怜我在此之前还想去深圳找她,为她排忧解难。我终于被事实唤醒了,她绝不是天使,她是恶魔撒旦的化身,她就是哄骗夏娃偷食禁果的毒蛇,一条美女蛇!她甚至比赖骏还要坏!
我再也不想当什么好人了。我要报复,凶狠地报复,我要让她也尝受到我尝受过的痛苦。过去我在目睹她和赖骏通奸时,曾有过想报复她的想法,但我最后还是以离婚收场。在我看来那不是什么报复,那只是无可挽回的结局,我也因此遍体鳞伤。她的净身出户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我强加给她的。即使如此,我也因此而后悔过。
我之所以不给她钱,就是担心她被赖骏欺骗,可能是我有些拒绝她狠了点,但我不是要准备去深圳帮她吗?
即使就算是沈莹误解了我,那她对我来好了,为什么还要忍心向待她如亲妈一般疼爱的前婆婆呢?她不是口口声声要求我将离婚一事对双方老人都要保密的吗?为了那点钱,她现在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她的这番作为是一个博士学历的人该做的吗?她的这番作为还有一点人味吗?
我本来不想把我们离婚后的关系由亲人变作仇人,我的底限是不能当朋友那就当路人,是你逼我把你当做仇敌,甚至是比赖骏还要仇恨的敌人。
那好,沈莹,你对我不仁,就休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