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轮的争夺已经开始,入围的八人分别坐在各自位置上,只听秦老爷说道:“今日八位俊杰将进行文武比斗,文争的评判依旧是昨日的五位贵宾,而武斗则由五名德高望重,地位崇高的武林高手来做见证。”
林碧柔和楚婉冰同时扮作仆人跟在身后,龙辉思忖道:“德高望重,地位崇高,究竟是那几个高手呢。”
一股沉重的气压涌来,龙辉心头不禁一沉,抬头一看,正好看见四道卓越的身影不动声息地坐在亭子内,其中一人正是唐冉客,被螣姬的阴阳蛊控制后他并未有什么不妥,脸色虽然有些惨白,但依旧显示出一派之长的气度。
楚婉冰暗中用手指戳了戳龙辉的后背,示意他看泰王,只见泰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龙辉笑道:“他还以为有这个表舅在上边就真的万事无忧了,殊不知这老头已经被蛊毒控制。”
楚婉冰低声道:“千万别小看他,那小子一定还有别的阴谋。他如此镇静,恐怕不是仅仅依靠一个当公正的表舅,他一定还布有后手。”
林碧柔咦了一声,说道:“冰儿,有些不对劲,你看泰王身边那两人。”
楚婉冰修炼心神八法,对福祸旦夕皆有感觉,此时也觉得眼皮不断跳动,于是便问道:“小贼,泰王那边有问题”龙辉问道:“你发觉什么不妥了吗?”
楚婉冰道:“你还记得泰王昨天那两个侍卫吗?”
龙辉朝泰王身边那两人扫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这两人虽然外形和身材都与昨天无疑,但是却少了那一份深沉如渊的气势,而且呼吸也较为粗浅,若不仔细辨认恐怕根本察觉不出来。
如此惟妙惟肖的易容术,让龙辉脑海中不由想起了一个人:“千面郎君!”
楚婉冰点头道:“我怀疑有人暗中对付秦小姐,我这就马上赶去保护她。”
龙辉急忙道:“我跟你一块去。”
楚婉冰笑道:“傻小贼,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就放心让我去吧,你还要比试呢。”
林碧柔道:“冰儿,不如我陪你去吧。”
楚婉冰扑哧一声笑道:“柔姐姐,你要是也走了,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贼,怎么办?”
龙辉拗不过她,就千叮万嘱她一定要小心,楚婉冰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里越发甜蜜,对他爱意更浓。
化身叶俊的时候,楚婉冰早就把秦素雅的闺房探清了,很快找到了位置,她爬到屋顶上,轻轻翻开一块瓦片,朝里边张望,只见秦素雅正坐在床沿做着女工,一个小丫鬟正在旁边伺候。
以楚婉冰眼力随便瞥了一下,便知道秦素雅正在绣着一副鸳鸯戏水图,眉目含春,一副娇羞欲滴的模样。
楚婉冰不禁暗笑道:“这小贼也忒坏了,将人家一个大才女骗得神魂颠倒,傻乎乎地为做女工。”
想罢又仔细看了看那刺绣,觉得确实做得十分精巧,楚婉冰虽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方面颇有造诣,但惟独这个女工是一窍不通,看到秦素雅做得如此精巧也不由得暗自羡慕,又多了几分妒忌:“以后我也得跟娘亲学一些女工,免得被这才女抢了风头。”
“小姐,你这刺绣是要送给谁呢?”
千环小丫头笑嘻嘻地问道,“是不是要亲手交给那个最后夺魁的公子啊?”
秦素雅掩嘴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的动作优雅,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楚婉冰也不由赞道:“秦小姐确实是个妙人儿,难怪小贼会看上她。”
“小姐,前天龙公子有没有欺负你啊?”
千环笑嘻嘻地问道。
秦素雅嗔道:“鬼丫头,尽说胡话。”
千环与主子关系甚是亲密,于是抱住秦素雅的胳膊撒娇问道:“小姐,你能不能告诉千环,那事……的感觉究竟怎么样?”
楚婉冰不禁好笑,这小丫头是不是思春了,连主子都敢调笑,看她那张小脸红扑扑的着实可爱:“这丫鬟也甚是有趣,连这种话也问得出口,不过这秦小姐脾气也忒好了,居然还能这般纵容下人。”
目光再朝秦素雅瞥去,只见她嘴角含笑,显然十分甜蜜。
不对!楚婉冰惊觉秦素雅的笑容不是少女怀春般的娇艳,而是多了几分阴霾,而且面对千环这般露骨的话语,她居然脸色如常。
楚婉冰暗骂一声,猛地从屋顶蹿下,足尖一点,碰的一声从窗户冲了进来。
她这速度极快,千环还没察觉是怎么一回事,便被拿住穴道,一瞪眼昏了过去。
制住千环,楚婉冰顺手抽出隐藏在腰带上的软件,一剑抵住秦素雅的喉咙,寒声说道:“你不是秦小姐,你是何人!”
秦素雅呆呆地望着楚婉冰,瑟瑟发抖,怯生生地说道:“你……你说什么……我当然是秦素雅了。”
楚婉冰冷笑一声,不再废话,剑芒一吐直接刺向喉咙。
秦素雅身形一缩,竟像一条泥鳅般滑到了一侧,随即右手五指一张,宛如一只苍鹰利爪,朝着楚婉冰抓来。
楚婉冰挥动手腕,那柄软剑就如同一条毒蛇般缠绕在“秦素雅”的手臂上,刷刷几声,将其右手的手筋隔断。
“秦素雅”痛得张口大叫,但还没来得及吐出哀嚎便被楚婉冰一指拿住哑穴,将声音硬硬憋了回去。
再看楚婉冰素手如花中飞蝶,轻拍飞打,一口气便将对方气脉尽数封住。
噗通,“秦素雅”无力地倒在地上,楚婉冰走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脸蛋,发现有一条细小的皮缝,显然是带了一张人皮面具,不禁冷笑道:“难怪被小丫鬟调笑也能够脸色不变,原来是戴了张人皮面具。”
说罢便将面具撕下,露出一张男人的面容,其相貌颇为英俊,但眼角带着浓郁的邪气,一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楚婉冰。
楚婉冰笑道:“扮女人都办得这么惟妙惟肖,天下间恐怕也没几人,我若没猜错的话你便是昊天教的千面郎君。”
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是说中了心事。
“秦小姐一定是被他们掳去了,这个千面郎君之所以扮成秦小姐一定是想隐瞒她失踪的事实。”
楚婉冰在心中说道,“只是为何他们要隐瞒这个事实呢?”
楚婉冰站了起来,朝着千面郎君身上仔细打量了片刻,顿时恍然大悟:“这贼子就是昨天陪泰王一起的两个侍卫之一,他们之所以要掳走秦小姐,一定是泰王的主意。我若没猜错,那一定是泰王怕比斗的时候失利,所以就先掳走她,之后再来个英雄救美,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夺取秦小姐的身子,最后在暗中宣扬出去,秦老爷就只有将女儿许配给他一途了。”
千面郎君虽口不能言,但脸上却挂着几分泰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楚婉冰看了就起的不打一处来,暗骂道:“岂有此理,这个狗才害得小贼家破人亡,如今还敢跟我摆臭脸,以为有秦小姐在手我就不敢下杀手。”
想到这里,柳眉一扬,剑锋一抖,竟将千面郎君那裙子割了破,那个破口正好在他胯下,露出了那根肉棍。
楚婉冰瞥了一眼,不由耳根一热,暗骂道:“真是废物,跟小贼比起来差远了!”
稍稍平静了一下,笑嘻嘻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从你口中询问秦小姐的事情啊,不过我想我问了你也不会说,干脆就不问了。”
巧笑嫣然间对着他胯下便是一剑,千面郎君嗯地闷哼一声,脸色倏然白了,冷汗嗖嗖直冒。
楚婉冰的力道拿捏的非常好,只是稍稍划破一点皮,连血都没流。
只见她笑嘻嘻地道:“我最近在练一种快剑,就是把皮毛割下来而不流一点血,我练了好久都没练成,今天就拿你来试试了,放心吧,我下手很轻的,一点都不痛。”
千面郎君心里七上八下的,眼前这个黑脸小厮虽然声音堪比黄莺,但听在他耳中却是如地狱恶鬼般可怕。
忽然再度觉得小腹一凉,一颗心猛地悬到了喉咙,等到惊魂稍定,发觉命根子没事,但却没了一小撮毛。
楚婉冰咯咯笑道:“好玩么,咱们再试试吧!”
话音未落又是一剑划落,依旧伤其分毫,有割掉几撮毛发。
她看千面郎君的脸色又青又紫,不由暗笑道:“再来几下,我就不信吓不死你!”
楚婉冰这一手玩得着实高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开始便逼问,而是先给他来个下马威,将其心胆吓破,毁掉千面郎君顽抗的决心,从而掌握逼供的绝对主动。
只见这小丫头每挥一剑都会割掉千面郎君一小撮毛,之后她觉得还不过瘾,掏出一包药粉硬生生灌了进去,这包药粉名为“千虫粉”,中毒之人浑身就像被虫子啃咬一般,奇痒无比。
灌了药后,千面郎君立即张嘴大叫,但无奈哑穴被封,只能从发出啊啊的鼻音,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几乎搅在了一起,不知是痒还是痛,但这股难受感却是间断的,每过半响便会停止,当他差不多缓过气来的时候又再次发作。
楚婉冰搬来一张椅子,优哉游哉地坐下,一边欣赏他精彩的表情,一边挥剑割毛,不消片刻千面郎君那儿就已经变成一只“秃鹰”了。
可怜这千面郎君既要忍受千虫粉的煎熬,又要替自己的命根子提心吊胆,不一会儿便是眼泪鼻涕直流,几欲发疯。
楚婉冰见他不断地喘着粗气,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禁好笑,丢了解药进他嘴里,解开他的哑穴问道:“我只问一遍,秦素雅在哪?只要你说了,我饶你不死。”
千面郎君哪还敢忤逆这活祖宗,有气无力地道:“南郊的书仓……”
说完就躺在地上像只死狗一般喘气。
“你这人渣还得我家小贼亡命天涯,岂能如此便宜你。”
楚婉冰哼道,“今天若放了你就对不起龙家一门。”
千面郎君怒道:“你说过不杀我的,你不讲信用,出尔反尔……”
楚婉冰一脚踩在他嘴上,冷笑道:“讲信用,也不用对你讲。”
说罢又封了他的哑穴,随手把他剩下的手脚筋脉尽数挑断,提起他的身子转身离去。
楚婉冰的身法极为诡异,轻功更是高明,即便在大白天飞檐走壁,也没人能发觉。
当日她为了“采花”,曾经将秦府的格局探得一清二楚,知道最南边有个猪圈,于是迅速奔了过去。
等喂猪的人离去,楚婉冰便提着千面郎君从门墙外跳进来,顿时闻到一股骚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小丫头捂住鼻子。
“千面郎君,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楚婉冰将他丢在地上,将他身上的衣裙拔掉,随即走到食槽前,往里边散了一些药粉,那群抢食的猪都是母的,立即变得躁动不安,不断地嗷叫低吟。
楚婉冰在捏开千面郎君的嘴唇,将剩余的药粉灌了进去,随即拍开他的哑穴,咯咯笑道:“传言千面郎君是个风流人物,今天边让阁下好好享受一下。”
千面郎君只觉得小腹涌起一股烈火,那只秃鹰竟精神抖擞,一种恐惧阴暗涌上心头,想要挣扎却是手筋脚筋尽断,而且气脉被封,根本就动弹不得。
“小妖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些母猪也不会放过你的,快进去吧,莫要让你的情妹妹们等急了!”
楚婉冰噗嗤一笑,一把便将他丢到猪圈里。
南郊书仓是金陵一些印刷商人囤积货物的地方,由于这些书籍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没人把守,而且也没有盗贼光顾,显得比较冷清。
楚婉冰解决千面郎君后,立即赶往此地,先在外围仔细查看了一番,只见那个仓库只有一道正门,并无其他的出口,唯有顶端留着一个通风口。
“这帮家伙选的地方也真是不错,仓库只有一个门,断绝了外人摸进去的可能性,只要一有不对,马上便可以做出反应,还可以挟持秦小姐做为人质,有了人质在手又切断了外人强攻的可能。”
楚婉冰思念道。
外围未发觉有异常,楚婉冰将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并将心跳控制在最缓慢的程度,蹑手蹑脚地靠近,靠在一面墙上,等待了片刻后,默默调匀真气,使出青林蛇族的神通“补天诀”,这补天诀乃是一门暗杀技巧,因为蛇性阴毒狡诈,往往隐藏在暗处,窥准猎物给以致命一击,所以补天诀便是根据蛇的特性所创,讲究悄无声息,不动声色,最适合偷袭和潜入。
只见楚婉冰身子轻轻扭动,就犹如一条狡猾的毒蛇般,贴着仓库外围的墙壁游了上去。
那个通风口十分狭窄,就连小孩子都进不去,楚婉冰竟像没有骨头一般滑了进去。
通风口下边便是一条木梁,楚婉冰沿着木梁蜿蜒游动,远远瞧去还真以为是一条蛇。
楚婉冰此刻心跳呼吸就像停止了一般,全身血液冰寒,这便是隐藏行踪的最高境界,把自己变成一块冰冷的石头。
在施展补天诀的同时,她的精气神皆已经提到巅峰,神识一片清明,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仓库内的情况一目了然。
这仓库内的书堆得像小山一样高,而且一堆一堆的,摆放得杂乱无章,就像迷宫一般。
楚婉冰气凝双目,居高临下扫视了一番,立即有了发现。
因为蛇天生眼盲,但却能够感应活物的体热,所以在楚婉冰此刻将补天诀神通凝聚于双眼,立即看到了仓库中央有三团火红的人影,其形状乃两男一女,那女子身段婀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昏迷不醒,那两名男子则偶尔走动一下。
楚婉冰悄悄地从木梁下来,缓缓地游了过去,躲距离他们还有二十步的一堆书山后,只听见一名男子说道:“神子,这趟活可真够累的,如果皇甫谧获胜我们有得把这小妞送回去,如果他赢不了,我们还得扮黑脸,让他英雄救美。”
“七护法,闲话少说,你的药准备好了吗?”
说话的人竟是昊天神子沧子明。
“神子,你尽管放心吧,到时候等皇甫谧一来,咱们便给这小妞喂上几颗销魂丹,保管她贞女变烈女药。这条英雄救美的计策还真是老套。”
沧子明说道:“别管计策老不老,有用就行了。事情一成,我们便发布消息说,泰王英雄救美,秦小姐感恩之下以身相许,看秦老头还能耍什么花招。”
那七护法说道:“如果此计划成功,皇甫谧便可通过联姻控制秦家,取其财福,说不定还真给他抢到太子宝座。”
沧子明冷笑道:“他做不做太子与我们无关,我们要的是打破四王之间的平衡。只要他娶了秦素雅,必定会引起宋王和晋王的猜忌,三王联手抗齐的同盟便会瓦解,崔家便会直接卷入这场争斗中。”
七护法奇道:“属下愚钝,还望神子指教。”
沧子明叹道:“哎,你这人就知道一味地动武,就仔细想一下。”
七护法讨好地道:“有神子的领导,根本不需要属下多动脑筋,我只需抛头颅洒热血,为神子冲锋陷阵。”
沧子明叹道:“你这人就是滑头,罢了,我就告诉你吧。如今崔家一直躲在身后为三王出力,从正面不涉入夺嫡之争,这招看起来是坐墙观虎斗,但他们所坐的这座墙则是宋晋泰三王组成的,如果这三王内讧,墙就会塌,崔家就别再想置身事外,只能介入其中。到时候皇帝老儿便趁着这机会将崔远平和崔煊毅父子踢出内阁,然后顺手掌控内阁,收回权力,最后再把辽东军拿下,独揽军政大权,皇甫武吉便可以成为真正的九五之尊。那时候他的矛头就会指向对他皇位威胁最大的三教,同时魔煞两族也会开始针对妖族,等皇帝、三教三族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们昊天教还不直接坐收渔翁之利。”
楚婉冰不禁暗自感叹:“我们要维持四王的平衡就是为了布置好一切,应付未来之变,而昊天教则想打破这个平衡,引发大战,以此渔翁得利。想不到秦家姐姐竟成了影响天下大势的一个关键,她一个弱女子还真是可怜。”
七护法道:“神子真是计谋通天,属下佩服。”
沧子明拂袖道:“你也不用恭维我,这个是娘亲直接给我的命令,一切都是娘亲的计划。”
七护法又道:“有其母必有其子,圣母手眼通天,神子也是天纵英才。”
他一句话将圣母和神子同时吹捧,沧子明显得十分受用。
“想娶秦姐姐,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楚婉冰暗自观察四周地势,默默地掏出一包软骨散,思念道,“这个七护法油嘴滑舌,嬉皮笑脸,就算有能耐也是有限得很,便先对付他。”
自出娘胎以来,楚婉冰是首度独对如此重大的形势,一个不好便是满盘皆输,小丫头先以心神八法平静心态,随即娇躯一动,出手了!只见楚婉冰再度使出补天诀,犹如一条毒蛇般窜到那七护法身后,挥剑刺向他的背门。
这一招来得极为仓促,七护法却也有几分本事,硬生生地将身子挪开了半尺,楚婉冰的剑锋只是刺中他的左臂。
沧子明已经反应过来,大喝一声,翻手拍出一道白光,滔天热浪扑向楚婉冰,正是光明业火。
与此同时,那个七护法闷哼一声,将内力聚集在了左臂,整条胳膊的肌肉猛然一收缩,如同铁钳般将楚婉冰的软剑夹住,紧接着头也不回,伸腿朝后踢去,尽显悍勇之态。
楚婉冰玉足一抬,抢在七护法的脚踢出来之前,一脚将他的蹄子蹬了回去。
封住七护法的反击,再看楚婉冰皓腕一扭,锐利的剑气从软件中爆发,七护法那条手臂竟被硬生生地震碎,端的是血肉模糊。
对于将龙辉害得家破人亡的昊天教,楚婉冰可是一点都不留手,瞬间便废掉他一条胳膊。
“啊!”
七护法捂住断肢痛苦大叫,楚婉冰可不管这么多,紧接着便是一脚踹向他的屁股,将他踢向沧子明。
毕竟是同伴,沧子明下意识地收回了三分力道,用柔劲将七护法推开。
楚婉冰一举瓦解了两人的合围之势,娇叱一声,纵身抢攻,只见她剑化三千快,秋水绽寒光,剑气激扬,如同雨点般刺向沧子明,正是“圣灵七绝”中的“神劫剑诀”,虽无其父那般惊天动地,但也是神威赫赫,不可小视。
沧子明先机既失,已是先添五分败势,被剑气逼得手忙脚乱。
“岂有此理!”
沧子明怒吼一声,再提十成功,悍然使出光明业火的第六层境界,夺目白光将整个仓库照得一片惨白,灼热的气浪将周围的书籍点燃,刹那间仓库竟成一片火海。
光明业火共分十层,五年前沧子明仅仅是勉强练到第六层,被鬼幽打得一败涂地,经过五年时间他已经练到第六层的巅峰,隐隐有突破第七层的迹象,如今出手的威势远比五年前狂霸,只见他手掌一招,四周的火焰朝着楚婉冰吞吐火舌,势要将她硬生生烧死。
再看沧子明怒提真元,挥掌直劈楚婉冰天灵。
四周有火舌焚身,头有怒掌夺命,楚婉冰显得异常冷静,只听她咯咯一声娇笑,剑锋抡圆,气动八野,剑舞轻飘,以柔化力,将四方火舌卷到了一起,聚于剑锋之上,那柄软剑仿佛刚出炉的红火铁,带着炙热的气劲刺向沧子明。
这一招正是“灵柔剑诀”,讲究以柔制刚,谋而后定,四周的火焰被剑气扯走后,仓库的大火也随之而灭。
手中软剑在楚婉冰的内劲灌注下堪比金刚,剑锋笔直,火光绽放,一剑点在光明业火的气团之上,沧子明只觉得胸口闷胀,哗啦一声猛地喷了一口鲜血。
楚婉冰这一剑外表虽是以周围的火焰主攻,但剑锋之中却又蕴含着“灵柔剑诀”的棉柔之力,而最后还有一股劲力便是远古大力。
先是以火焰抵消沧子明外围的光明业火,再以棉柔剑气渗透沧子明的护体真气,最后便是以远古大力伤敌。
三重劲力层层叠加,直接重伤沧子明,楚婉冰笑道:“昊天神子,今日老老实实做阶下囚吧。”
“神子快带那个丫头走!”
七护法见沧子明重伤,不顾断臂流血,劲运十成功,祭起毕生功力扑向楚婉冰,楚婉冰头也不回,反手便将软骨散撒了过去,七护法顿感头昏目眩,脚步一阵虚浮,只听楚婉冰笑道:“倒也,倒也!”
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沧子明本以为七护法奋力一击可以拖住楚婉冰片刻,谁料竟被对手一包迷药放到,顿感大势已去,于是强忍内伤,化作一道白光,撞开仓库墙壁远遁而去。
楚婉冰探了探秦素雅的脉搏,不由失笑道:“这种低劣的迷药也敢拿来丢人现眼。”
心知秦素雅并无大碍,便替那个七护法封住断臂附近的血脉,免得什么都没问他就失血过多而死。
稳定局势后,楚婉冰便在原地等待族人的支援,过了片刻只见两道聘婷身影出现在眼前,不由甜甜叫了一声:“螣姬阿姨,明雪阿姨,你们来了?”
螣姬说道:“我们接到少主的暗号便立即赶来,看来还是迟来一步,少主已经解决麻烦了。”
明雪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七护法,皱眉问道:“昊天教?”
楚婉冰点了点头,说道:“对,这里一个,秦家猪圈里还有一个。”
螣姬说道:“我们跟袁老大兵分两路,他去抓秦家那个。”
楚婉冰小脸不由绷紧,低声问道:“袁叔叔去抓千面郎君?”
螣姬说道:“对啊,有什么不妥的?”
楚婉冰强忍着笑,摆手道:“没有,没有,这个七护法就交给两位阿姨了,我还要送秦小姐回去。”
说罢便带走了秦素雅。
秀风宛内,文争武斗继续进行,擂台上挂着四个木牌,分别写着春花秋月,下边挂着四个锦囊。
八人分别抽签,泰王与周通竟是第一个上场的,这次比斗需要文武全胜才能晋级,如果是一胜一负两人同时被刷走。
龙辉见到泰王上场立即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林碧柔一双妙目则眼观八方,注视周围的动静。
只见身边那个慕容熙叫人多搬来一张椅子,他竟将两张椅子拼在一起,整个人就直接躺在上边,懒洋洋地晒太阳。
云鹿那小丫头正替他捶腿,小嘴高高地嘟起一脸的不情愿。
秦老爷说道:“两位先进行文争,这里有春花秋月四条题目,同样是以抛铜钱来决定何人抽题。”
两人各选正反面,之后由秦老爷抛币,结果是由周通选题。
“王爷,周某逾越了”周通朝泰王行了个礼道。
泰王依旧是那副和善的笑脸:“周兄,不必客气,擂台之上全凭各自本事定胜负。”
周通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正是阳春三月,周某便选一个春字吧。”
秦老爷将春字木牌下的锦囊摘下,掏出里边的题目,大声说道:“这次是谜语题,还是让两位相互出题考究对方,与对对子规矩一样,知道有一方猜不出为止。”
泰王拱了拱手,笑道:“周兄既然方才是你揭的题,不如就由你再开一头吧。”
周通笑道:“既然王爷有命,那周某却之不恭了。”
只见他默念了半响,说道:“王爷,周某的谜题是上气接下气,打一个字。”泰王闭目微笑了片刻,说道:“上气接下气,便是气字少一横,导致上下相连,即是一个乞丐的乞字,是不是啊,周兄”周通不由脸色一沉,他本来是想以这个谜语羞辱泰王,谁知泰王却用轻巧的语气将这个“乞丐”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周通毕竟也是见过风浪的人,拱手道:“王爷猜得极是,周某佩服,还请王爷赐教。”
泰王说道:“本王也正好有一字谜,周兄请听,身残心不残。”
周通微微一愣,细想了片刻,说道:“身残则断肢,应该是一个休息的息字。”
泰王笑道:“周兄好才思。”
林碧柔在龙辉耳边呵气如兰地道:“龙主,这泰王的城府确实深沉,周通故意辱他,他却不反唇相讥,表现出一幅以德服人的模样,换来评判的好感。”
龙辉笑道:“在其位便要有所担待,这泰王也绝非等闲之人。”
只听秦老爷说道:“既然两位都猜出来了,那边请继续出题吧。”
周通说道:“在下还有一谜,三人两口一匹马,猜一字。”
泰王笑道:“验明正身的验字。”
(注:繁体字驗)“既然周兄这么喜欢出字谜,那本王也再出一个字谜吧。”
泰王笑道,“镜中人,请周兄赐教。”
周通眉头深锁,想了半天还没有答案,不由得有些焦急地在原地踱步。
林碧柔秀眉微皱地道:“这个镜中人,无论是借字法,合成法,加减字,或者离合法,似乎都没有合适的文字,这不会是无解之谜吧。”
林碧柔自小师承拜龙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在文采方面远比龙辉这种粗枝大叶的男人强得多,龙辉见她也解不出之谜,干脆也懒得想这么多,端起茶杯正准备喝茶,忽然透过茶水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不由灵机一动,笑道:“碧柔,镜子照着人,不就是左右相反吗,这个镜中人的谜底应该是一个出入的入字吧。”
林碧柔恍然大悟,点头道:“果然如此,龙主真是英明。”
龙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想继续喝茶,忽然眼睛一亮,发觉茶杯里头飘着纸片,他立即以隐晦的目光朝着四面扫了一圈,发觉一个小厮正低着头看向自己,其目光浑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装什么装?”
龙辉暗自好笑,于是借着喝茶的机会将纸条送进嘴中,然后林碧柔递过一条手绢给龙辉擦嘴,他有借着擦嘴的机会将纸条吐在手绢上,悄悄展开一看,上边用一种防水的特殊墨汁写了几小字:“香囊与宝剑有毒!”
这时台上的周通叹气道:“周某猜不出来,还请泰王指教。”
泰王笑道:“周兄承认了,小王的谜底便是一个入字。”
周通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确实如此,周某认输。”
秦老爷说道:“既然文争是泰王殿下获胜,那接下来便是武斗,有请诸位公证。”
文争的评判坐在一起,而武斗的公证则另坐一边,只听一名高大健壮的男子朗声说道:“在下雷霆府府主北堂胜,应秦老爷之约,为此次武斗做公证,在我身边的还有萍山派掌门唐冉客大侠,天马山庄的杜天云庄主,青莲帮的素世柳帮主,本来是由五名公证的,但由于第五为贵人尚在路中,所以由鄙人代为宣布这次武斗的规矩,这一次比斗全按照武林规矩来,双方可以选择比兵器或者斗拳脚,点到即止不可伤人性命,更不许使用暗器与毒药,无论是谁只要敢暗使卑鄙手段伤人性命,吾等当场击杀绝不容情!”
林碧柔笑道:“一圣二神三教主,四大世家五门派,如今来了四个大门派,难道第五位贵人是天剑谷的谷主吗?”
龙辉摇头道:“天剑谷之实力堪比三教,谷主更是有剑仙之称,其功力堪比三教之主,那四个门派只是名义上跟天剑谷齐名。若论实力,四个绑在一起都不是天剑谷的对手,以于谷主根本就不屑于跟他们并肩,而且我想秦老爷也没那个面子能请天剑谷出山。”
龙辉扫了一眼北堂胜,思忖道:“北堂风雷不是被我就是被岳母杀了,这老儿一定是为了报仇而来。”
泰王说道:“久闻周兄的虎爪通背拳大名,小王不才愿意领受。”
秦老爷说道:“泰王殿下可要知道,须得文争武斗皆胜才能晋级。”
泰王笑道:“小王明白,秦老爷请放心,我不会让素雅姑娘失望的。”
龙辉在台下冷哼一声,思忖道:“素雅也是你这狗王叫的吗?待会要是有机会定把你打得做狗爬。”
这时素世柳说道:“泰王殿下,上了擂台生死无怨,虽然此次比武是君子之争,点到即止,但受伤总是难免的,你可要考虑清楚,台上恩怨不得带到台下,这是武林规矩。”
泰王笑道:“素帮主请放心,自太祖开国,我大恒便是文武并重,武人尊严不容践踏,本王既然上了武斗台,那便一切按照规矩办事,打死无怨!”
“好!既然泰王殿下如此豪情,周某也不必客气!”
周通大喝一声,双臂连挥数拳头,只听震耳的爆破声响起,宛如连珠炮一般,可见他的拳力极为刚烈。
“好一个虎爪通背拳,小王拜候了!”
泰王轻挥双手,左手轻伸在前,右手微曲在胸口,正是绵掌的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