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郊区公墓骇人听闻的案件已经过了两个月,这桩大案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可算是为这个南方小城的警方狠狠添了次堵。
小城市的警方自然是不能全权处理这种级别的恶性事件。高层的专家和领导们也是来了又走,会议开了一次又一次,还是只能一起摇头。事件刚发生的时候,舆论就炸开了锅;尽管在某些网络平台闹得沸沸扬扬,但好在警方第一时间也封锁了现场并连带着柱子移走了俩不堪入目的裸男,网友的视线很快便被密不透风的管控与四两拨千斤的话题给转移走了——当然,连警局里看门的大爷都知道,这两个怪物恐怕还在上级的实验室里孜孜不倦地交配;但随着热度的下降和管控的严格,又一个真实事件已经朝着都市传说的方向狂奔不回。
不管如何,相对于即将到来的春运犯罪高峰期,市警局很快就将这件事翻了篇,乱糟糟地为年初最累的时间段忙碌起来。
年前三天,警局行政大楼的二楼。
相对于依旧忙得热火朝天处理基层问题和民事刑事案件的政务大厅,行政楼已然和其他公务机关一般人迹罕至,傍晚六点的办公室灯光就零星开了几盏——警局的健身房和旁边的公共浴室就在其中。
满身大汉的谢长青做完了最后一组硬拉,小心放好杠铃,这才喘着粗气抬起了身子;健身房大面墙的镜子中只有他一人,赤膊的上身通红肿胀,规律起伏的两块胸肌上汗水密布,随着隆起胳膊的摆动落在灰色地毯,烧起一个个湿润的汗渍水点。
看到这么一副肌肉胴体,谢长青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把自己上身的汗水摸匀,在低体脂上的腹肌纹路上留下了大大小小掐痕;他瞧着四周没人,干脆用自己的双手挑弄起挺立的乳头,直至把自己灰色运动裤下的小帐篷稍微支撑起来。他干瘦的五指顺着腹部纹路自然向下,把腹部的每块儿凸起挨个挑动起来;再用指甲尖摁压出几道沟痕,直至轻微疼痛令他浑身僵硬起来——他锻炼过的双腿骤然紧绷,腿根一片火热,一米八几的壮男摇摇欲坠。
“今天练得不错……嘶,乳头好硬,”叨咕了一会儿,谢长青眼神迷离起来,上牙咬紧下唇眼看着就要把持不住,“不行,这里是警局……”
就在他的食指指甲穿过裤带的一瞬,他突然躬下身子,骂骂咧咧地疾步走到了器材椅上,蜷缩起身子;停滞了两三分钟,他才红着脸找了下摄像头的位置,偷摸着背过宽厚的肩膀,在空无一人的健身房中摸索到了裆下的位置。
“他妈的!”
满手的精液,宣告着自己的无能和淫荡。
胡乱在身上抹了抹,心情沮丧的谢长青胡乱把水壶和蛋白粉塞到背包中,脖子上毛巾一跨,耷拉着四十五码的拖鞋走到了同样空无一人的浴室。
脱光了衣服站在花洒下,谢长青胡乱洗了把脸,闭着眼顶在水流下默立许久——水雾弥漫间,仿佛正在被人用流水冲洗的古希腊裸男雕像,若不是滚烫泛红的肌肤和傲立起伏的双胸,无数双躲在暗处觊觎的眼睛,都怕是要冲上来亲手把玩一番。然而,就算是有如此羡煞旁人的傲人身姿,就算是被热水洗净了浑身各处不同的粘液,敏感的顶端忍不过两分钟的心理阴影,也始终环绕在这位肌肉型男心里最隐秘的角落。
没错,他所有难以启齿的秘密中,这是最大的、最根源的那个。
他下面有病。
尽管他高中起就刻苦锻炼已近七年,但泡遍了全市的健身房和全省的男科诊所,也没办法拯救他那根初中男生大小的鸡巴。
这根与生俱来的倒霉玩意儿,虽然初中长得很快,让谢长青上厕所的时候都倍有面子;但自从高一的暑假后,这根软塌塌的肉棒就再也没有随他的年龄正常。硬到最大的程度,把包皮撸到最下,量下来也不过是七厘米左右的大小;而这根鸡巴勃起两分钟就会射,甚至是龟头磨蹭到内裤面料,都会喷射出精量并不丰富的一小波——然后它就会陷入大半天的疲软,留着色欲难抒谢长青抓耳挠腮。
想到这里,气急败坏的谢长青忍不住用大手一抓,把胯下那团软肉狠劲攥在掌心;这团软肉正巧被他宽大的右手包裹住,两颗柔软的肉球被手指挤压成多棱的解压球,快要从指缝间溢出。
“草!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起来啊!草!”
谢长青又不敢说得太大声,只能借着水声哑着嗓子嘀咕;但奈何手上怎么用劲儿,在不把自己的生殖器官捏坏的前提下,自己的小兄弟都没有给脑子反馈任何的感觉——甚至是痛觉。
活像是大脑都在嘲笑它的同事:别说娶妻生子还是纵横床帏,这般萎靡不振的废物能让他谢长青长成今天一米八几的gay圈肌肉天菜,简直是老天开了眼!
“要不是为了练身子,长了你这么个废物有什么用处……”
恼羞成怒的年轻人被热水一冲,羞耻直接就消散在了满屋子的水汽中,连带着理智也进了下水道——报复的欲望夹杂着变态的疯狂,让他双眼通红。
谢长青咬了咬牙,左手把自己阴茎上的包皮往下一撸,刺激得青紫色的龟头立马疲惫不堪地肿胀起来;然后他右手攥住了自己的卵蛋,将快随着热气躲藏进身体的两颗肉球拽离老巢。
“谢长青,你TMD不是废物么,这坨东西干脆别要了!”
他心里对自己怒吼一声,左右手各自拽紧了自己的对象,随后一上一下朝着反方向用力一拽,再顺时针一扭,仿佛拧毛巾般就要将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小屌拽断!
“啊!”
这一下,谢长青终于感受到了平常一点存在感没有的鸡巴,对自己猛烈的报复;一股钻心的剧痛自裆下沿着脊柱直钻脑子,饶是他身强体健,也是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体一软往后仰倒撞在水龙头上,然后七荤八素地顺着墙面下滑,直至坐在潮湿的地面。
冷静下来的谢长青粗喘了好几口气,感受着冷水冲刷自己阴毛上的寒意,才反应过来自己脑子一热做了件什么蠢事;他扭着胳膊反手向后够了一阵,没摸着血只是腰椎隐隐作痛,估摸着是青紫了。
然后,他才敢检查起自己软塌塌的鸡巴。
外形看上去没啥大问题,捏了半天也没摸着和往常有啥不一样;只是这么一下子,他的阴茎似乎更加供血不足,连勃起都很困难;至于两颗垂在地漏盖子上的睾丸,发红发肿,摸起来完好但没有知觉,只剩下一点点麻木的感触。
绝望的谢长青靠在墙壁上,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完了。
自暴自弃了一会儿,谢长青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家传的秘术绝学,似乎除了降妖除魔之外并没有什么能疗伤的功法,更不用提是下面这个位置——如果被家里那几个老头子知道这间蠢事,打死自己之前怕是要先笑昏过去。
不过反正他喜欢男人的胸肌大过女人的双峰,更不用黑毛下的玩意儿他是钟情于凸出来的款式——这群老头子早就该把自己这个不肖子孙打死了。
叹了口气,谢长青潦草冲了下身子,拿浴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起自己的身子;就在他暗自神伤的时候,门隔间突然被敲了几下。
“里面的兄弟,没事吧?”
雄厚嗓的东北话自带一股气势,令谢长青浑身一紧,连呼吸都小了不少。
见着里面迟迟没有人应和,敲门声更急迫起来;不同于原先成熟沙哑的猛攻特色,又一道磁性温厚的青叔嗓从门外传来,不过特意压低了声儿。
“你确定是这一间?”
“那么这大一声叫喊,我还能听错?”猛攻回答。
“那不行,”青叔嗓的同事沉吟片刻,底气突然足了起来,“别是心脏病啥的,咱俩先把门撞开吧!好歹是同事,而且咋样局里都能报销了!”
被这么一吼,谢长青才算是反应过来;想到如今这个窘迫样子,他急忙干咳了一声,开口前又故意把声线压了压,不至于让人快速认出来。
“没事哥们,你们先别进。”
门外的声音一滞,两人小声说了几句,青叔音又张了嘴。
“你人还好吧,老兄?我看你前面叫得挺惨……”
脑子飞快转了几秒,要想瞒住这些学刑侦的同事,越是扯谎狡辩,门外的人恐怕越是生疑;百般无奈之下,谢长青只好选了个相对没那么丢脸的说法。
“有点太兴奋了……”
说罢,谢长青又故意咳嗽了几声,然后又再三感谢两人却不让人进来。
门外一阵沉默。
倒是猛攻音最先反应过来,笑出了声;似乎又是阵耳语,两个人都尬笑起来,猛攻音甚至是“哎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感慨还是赞叹谢长青“天赋异禀”。
“没事哈老兄,都是壮小伙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猛攻大大咧咧拍了下门,青叔声也跟着“就是就是”地附和,“那看来哥们你是憋了挺久的……那方面欲望强,以后就多注意自己消遣哈。刚好过年也有假,这不是好时候么!”
“是啊是啊……”
“兄弟还是单身吧,要是有女朋友估摸着也不像这样。哥们多大了,哪个部门的啊,改天给你介绍个……”
谢长青这边尴尬着,猛攻像是猛地被人捂住了嘴,顺势就把唠嗑的内容给咽到了肚子里;只听着情商更高些的青叔音朗声一句“打扰了哥们”,他这才也讪笑着客套了下,然后门外两双拖鞋声才渐渐走远,直到远些的位置停住。
隔间门两声响。水一开,两人也没聊天,各自清洗起来。
尴尬至极的谢长青忍着痛站起身子,收拾好东西就要往外赶。
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突然传来猛攻的一声吆喝:
“诶,你是不是二队那个特别帅的小伙儿,做办公室任务特玄乎的那个?谢长青是吧!哎呦妈,我可算是想起来了,你小子还挺能……”
这一声可算是把另外两人都吓了一跳,谢长青也没敢听后面的话,急匆匆出了浴室;脸红心跳地都到更衣室自己的柜子那里,内裤也没穿,手忙脚乱地换上了衣服,这才逃出了浴室。
湿着头走在岭南一月的楼道里,虽说身体感知不算冷,但心里可算是凉透了;连续两件事的打击让谢长青尴尬之余,一股无名火也不由得直冲天灵盖——尤其是那个东北猛攻的调侃,更是让本就养尊处优、心胸狭隘的他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这位公子哥走着走着,步速放缓,终于是在自己办公室前停下了脚步:
“拿我开涮是吧……行,等着……”
他转身用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又是猛地一声,不光是楼道里都能听见这一声的怒火,也震得“特勤处”三个字的门牌哐当作响。
这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型的办公室,也就谢大公子一个人办公。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是电脑宽屏、联排书柜、皮质沙发、各色绿植——甚至是办公室靠窗的地方,连带着还有一个放着咖啡机的小型茶水区。
只是它的主人平常也不怎么工作,所有物品上都落了一层薄灰;谢长青也没理睬,而是径直走到了联排书柜的另一侧,一道保安门前。
他先是在指纹锁验证了身份,又抬头朝门上的猫眼状机械上靠近验证了虹膜,最后又在指纹锁上输入了密码——三重验证过后,才想起了微弱的电子女声。
“已验证,请标明身份。”
“谢长青。”
“声纹锁已验证,警戒接触,欢迎。”
门应声而开,显露出一间足足有十几平放着密密麻麻实验器材和各种道具的密室——如果不算那间材料上报的盥洗室,实际上是厕所+浴室的小房间。
开了灯和通风,这里一切虽然算不上整洁,却就要比外面干净得多。
只见着拿毛巾悠悠然擦着头的谢长青,往一座空白的实验台上随手拍了几下;随后这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银白铁桌,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缓缓升上来令人难以理解的操作界面——满是旋钮和按键,相比起来最靠近桌边的一片键盘就显得格外亲民起来。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分钟。然后,这个操作台紧靠的墙面渐渐液化,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一整面最先进的电子屏幕,自动播放出警察局大部分地区和周边地区的摄像头画面——除了某些高级领导办公室,人家事先打过招呼,谢家公子也没那个心情看一群四五十岁的大爷大妈;还有一些重地当然也不再此偷窥范围,毕竟整个市基本都是他们谢家的势力范围,他就算是个旁氏也没世俗到那个份上。
但显然,行政楼二楼浴室的某些针孔防水摄像机不在禁止区域之列。
这在旁人眼中算得上惊天大秘密,但在谢长青眼中不过是个不能宣之于口的小秘密罢了。心满意足的高个帅哥随手把毛巾一扔,一番操作后,就显示出了雾气蒸腾的二楼浴室——物理空间上理他不超过五米的距离。
“来,让我看看猎物在哪?”
俊朗的面容做起这种事情来也只是显得一番衣冠禽兽的味道,他搜了几个机位,终于敲定了五个窗口画面;随后,谢长青将他们挨个平行罗列在显示屏上,在这水雾缭绕的画面中窥探仙人沐浴的身姿。
“找到了,”谢长青眼神一亮,脸上露出一股释然的坏笑,“先欣赏够了,在慢慢调教你们两个贱畜。”
从旁边的储物柜里搜罗出汽水和零食,又找到些平日里最喜爱的小玩具,谢长青优哉游哉地找了个电竞椅往屏幕前一摆,躺了下去。他利落地脱光衣服,在舒适的皮革上蹭了好几下,这才把满是肌肉的修长大腿往台子上一翘,一双大脚优哉游哉地晃荡着。
“张阳,吉林人,1996年生人……”
“王书尧,新加坡归国华侨,祖籍福建,1995年生人……”
谢长青喝着汽水,顺道黑进了局里的系统查了下这两人的信息,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倒数第二步,他用脚趾轻轻按了一个按钮。
在隔壁浴室不为人知的角落,一股神秘的气体被缓慢释放出,随着雾气在空旷的浴室中升腾。
最后一步,他的大拇指灵活地在某个触屏上划了一下。
浴室中两个人高马大的赤裸肌肉男,此时并不知道,自己二人已经被恶魔盯上,而自己的命运也已然走到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