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到处都是欲盖弥彰的橙子味,过量的空气清新剂让闷了半个月的房间又潮湿了几分。如果你仔细嗅闻这间朝阳的闺房,肯定可以闻出一丝能让房主面红心跳的奇异味道。
早早破天荒拉起了绒布窗帘,遮住了我通常用来打发时间的夜空,时隔半月重回自己家,这个女孩迫切需要一点场景安全感。没有全天开启的摄像头,没有阴晴不定的烦人小孩,可以尽情保持裸体,不需要定闹钟半夜起来给婴儿换尿布。这是温暖的闺房,在此早早无需担心会被任何人所打扰。
她把自己行李箱里的新玩具们做好清洁后收藏到了自己的宝匣里,那些直径从一指到一拳的肛塞,尺寸从迷你到恐怖的假阳具,润滑剂被重新灌装,一些破损的橡皮手套与报废丝袜统统被装进塞满卫生纸的隐私袋里等待被丢弃。
做完这一切之后,马早早伸个大懒腰,四仰八叉躺进了自己的大软床里。现在,她有足够的时间和不多的精力来观察自己的扩张情况了——
白天的疯狂举动让早早的肛门括约肌失效了长达数小时,而且频繁的抽插也让肛周出现了一些后劲不小的红肿,这些变化让这个还未满十六岁的准高中生有点惶恐,害怕自己是不是这次做的太过了。
但有一个松松垮垮的屁眼对嗜好肛交的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或者可以说,这正是她所追求的其中一个目标。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象未来的自己得要靠时刻堵上拳头大的肛塞才能避免失禁,再来一次体侧的话她保准会直接在运动服里把肛塞和粪便一并喷出来等等。
光是这样不着边际地狂想,这个小骚货的阴蒂就再度充血起来,显出和肥大肛周一样的殷红色。
但正值青春的生命,其自愈能力亦是相当强悍的。随着体力的恢复,性冲动逐渐冷却下来的马早早的屁眼也退了烧,诚然,那只长满漆黑獠牙的怪兽玩具给她富有经验的肠道黏膜带来了不小的刺激,以至于让她现在还有些火烧火燎的痛苦,但现在一切都在变好。反倒因此,心落回肚子里的安全感和狂想终究不能马上成真的遗憾交杂,更让这个小变态打心底里受用得不得了。
她通过床尾衣柜上的试衣镜观察着自己的松屁眼一点点从充血状态变回带点粉红的正常状态,她此时尚未长出阴毛的私处并没有像大部分人类那样色素沉淀,就某种标准而言,马早早的下半身要比其他同类更具美观度和性吸引力。
虽然红肿已经褪去,但她仍然能时不时感受到被摩擦过度的肠道黏膜破损处传出的细微刺痛感,刺激得肛周括约肌有节律的进行收缩。虽然外面窄紧的样子已经恢复,但肌肉锻炼出来的弹性又提升了一个水平,早早用唾液润湿两指,相当轻松就插进了微微隆起的菊蕾。
在放松特定部位肌肉这件事情上,无师自通的早早恐怕要比那些久经实战的娼妓还要熟练。
早早用探入屁眼的食指中指与按在屁股上的大拇指隔着厚实的括约肌慢慢揉搓,这种细致的研磨让早早的呼吸都平仄起来,她相当享受这种探知自己器官入口的整个过程,澎湃的酥麻快感在小腹处聚集,但由于今天白天的经历,这次的快感更不可控制。
当早早意识到这种衍生着失禁感的小腹燥热有些过火时,她的括约肌已经死死地扣住了她的两指,而急剧收缩的阴道内部也同时产生了快感,她不得不紧咬下唇来防止自己大声浪叫出来,小股小股的津液就随着阴道的收缩从放松的尿道中溢流出来。
第一次体验到潮吹的马早早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持续刺激自己的她僵在床上,提前垫在身下的月经褥上出现了一大块被自己津液打湿的暗斑。
腹腔深处的燥热逐渐沉淀消解,随着一口长气被吐出,早早的两根手指也被放松下来的屁眼重新吐了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早早至今还未曾尝试过任何阴道插入行为,从她的个人角度来看,也许她心底仍然想做一个“乖乖女”。
至于该如何维持自己的双重身份?或许“保持物理意义上的处女”就是早早自觉持有的精神底牌。
潮吹过后,她没有去做任何处理,反锁房门是她的习惯,她家人也不会来打搅她,今天各种事由造成的体力消耗对于一个体格不算健壮的小女孩来说不可无视。早早只是觉得后腰在小腹痉挛过后有点发酸,半个月来照顾小孩没能好好睡一觉的浓郁困乏从她咯吱作响的关节缝中渗透出来。
她重新摊开四肢仰躺在床上迷糊住眼睛,明亮的荧光灯隔着雪白的灯罩依然刺眼,但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把胳膊置在眼睛上为自己挡光了。
她很累,她现在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觉。
我飞到她的额前,她对我踩在她额头上的行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我俯下身摊开翅膀,替她遮住了打在眼睑上的煞白灯光。
马早早全程没有睁眼,她满足地哼哼两声,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我感觉事情还未结束,闭上眼睛,顺势沉入了她的梦境。
梦里,早早已经和江桃桃一起在社区公园的草地上奔跑,她俩欢笑着沿着没有尽头的草地互相追逐,周围的景色其实相当怪诞,但梦境的主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由地奔跑上,不知道阴云已经代替了无尽的绿色草原。
所以当早早牵着桃桃的手走在新出现的石子路上时,她周围已经不是阳光灿烂的公园了,早早向开始模糊起来的桃桃讲述支离破碎的言语,直到她的注意力又重新被一个推着孩子逛街的女人所吸引。
婴儿车里的小孩不哭也不闹,早早便评价说小宝宝真乖,结果女人听罢从婴儿车里拖出一条漆黑的吉娃娃,面容紧张地追问早早:
“哪儿去了?孩子哪儿去了?你把嘉祥搞哪儿去了?!”
询问变成质问,质问变成嘶吼,早早被吓到了,与密友一同开心游乐的梦幻不再,本就显出破绽的江桃桃也转眼消失。早早向自己来时的方向狂奔,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唤着枷锁的姓名。梦境中的时间与空间皆无意义,她只是在为自己失职导致的眼中后果吓得精神惶恐。
如果嘉祥真的被自己弄丢了,自己怎么面对舅舅舅妈,怎么面对爸爸妈妈……
婴儿的恸哭声在漆黑的森林里时断时续,时远时近,树影在她的喘息中摇曳,形同鬼爪。
早早徒劳的寻找临近尾声,她的那些亲人如同黑雾般慢慢向自己包围靠拢:
“孩子呢?不是让你好好看住吗?孩子呢?你做了什么!”
早早哭着祈求原谅,后退着不断地向他们道歉,就差原地跪下磕头了。
但面目可憎的黑影们仍然在逼近,我实在是无法再旁观了。
“你的保姆工作已经结束了,早早。”
我飞到她瘦弱的肩头,用自己的声音轻声提醒:
“你现在不需要看护哪个小孩,你答应了江桃桃的邀约,明天要一起出去玩。你无需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感到任何不安与羞愧,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的地方。”
我就稳稳地立在她的肩头,窥探和改变他人梦境也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之一,早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享受睡眠和做梦了,我不想让她在答应了桃桃邀请前一晚还受噩梦的摧残——
尤其是来自那整夜不断的夜哭折磨。
早早迫切需要一个精神倚靠,而这个倚靠就是我——我是她梦境暂时的代理人,作为她的守护者,稍微出手引导她驱散噩梦这种小事还是有必要做的。
有了我的提醒,早早的理智逐渐恢复,从盲目自责的觳觫颤栗中安定下来。随着现实记忆的涌入,这个植根于先前劳役的梦魇也自然而然的开始瓦解。
她的那些亲人脸上盛怒的表情随着他们身后的黑雾一并散去,但怒火退却之后绽开的并不是笑脸。
他们变成了人偶,像一尊尊泥塑般木然地倾身凝望着早早,早早可能意识到了当下是一个梦,但她的悲伤依然侵染了站在她肩头的我,把我的翎羽也染上了一抹钴蓝。
在这已经空洞起来的残梦里,早早只是轻轻的叹息,然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她或许并没有在想事情,身处梦境中的我捕捉不到她的思维。她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是那样的苍白无力,而在她不远处凝固着的亲人们又是那样的麻木不仁。
梦境开始被回收,到处都是诸如连接着石灰屋顶的树木以及倒映着不存在的宫殿的溪流,
除了失去光源的穹顶深处翻腾着她一生所见过的重重风暴外,整个支离破碎的世界中寂寥无声。
没有愤怒,没有欣喜,没有恐惧,也没有哀伤。
只有一种习惯性的无奈,和一种不能让我苟同的泰然。
至少,这个被我和她一同打破的噩梦里,不会有人指责梦境的主人任何不是,她得到了真正的安宁,虽然可能会伴随一丝孤独,但总体而言,她还算比较享受。
我有点在意,她究竟有没有注意到挺身而出的我,但她始终低着头玩弄手指,并没有抬头确认我的存在。而在梦醒之后,她会迅速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忘却,哪怕能给她留下一丝印象,大概也会被她曲解。
我没有再多逗留,轻轻从她肩头飞离,我确信我看到了她手指在我离开她肩头的一瞬间停摆,紧接着我便穿过了她的意识海洋。在我身后,是崩解的梦境,那些蜡像般的投影也像那些抽象的拼合图景般被拆解剥离,统统被丢进早早的潜意识深海里。
我从她的额头上重新站起,振翅飞回我的站杆上——
早早的第二个梦开始了,不过我有理由相信,能让她嘴角带笑,这个崭新的梦一定很美。
空气中滞留的橙子味已经变淡,明日的朝阳正从地平线上徐徐升起,马早早,你将照常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