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送簪花公子会群芳 生妒意小人祸心藏
这日清晨便下起小雪,至正午方停了,『降云轩』院里袭人穿着桃红撒花袄、
青缎背心、下着石榴百绉裙。一面搓着手,一面左右踱步,不时回头看看,见平
儿终于掀开门帘从屋内出来,不免松下一口气来,又看她脸上潮红未退,发髻也
未梳好,打趣道:「你这蹄子,也不知收拾好了再出来,这幅模样若叫人撞见了,
不起疑才怪。」
平儿正没好气,听了这话,白了袭人一眼,嗔道:「你那主子口里说着帮我
梳头,一会子功夫便毛手毛脚起来,我若不跑出来,还不知要怎样!」袭人闻言
掩面一笑,随后为其将头发拢了拢,平儿见袭人冻得脸蛋通红,捂住袭人的手替
她暖上一暖,正要说话,袭人先问道:「可是谈妥了?」平儿不答,却道:「这
么冷的天,你病才好,不在屋里待着,跑外面作甚!」袭人道:「你只顾逍遥快
活,在床上叫的那样,我若不在外面替你守着,只怕这路过的人全都惊动了。方
才鸳鸯过来,幸而你停了,她若听见要进来寻个究竟,看你怎样收拾?」
听闻此言,平儿才知先前宝玉并非捉弄自己,便笑道:「知道妹子你心疼我,
下次你们欢好,便换我来服侍你,你只管受用,别的都不必理论。」袭人忙啐道:
「呸呸呸,你这蹄子永远没正行,三两句便往那事上扯,看你这样想必是成了?」
平儿皎洁一笑:「如若一切顺利,你那心肝宝贝便得了天大的便宜!」袭人忙拉
住她道:「什么意思?你该不会乱教了宝玉什么奇怪的事吧?」平儿却道:「我
得回去了,耽搁了这许久,那群婆子丫头寻不着我,又该偷懒去了!」
袭人不想平儿说走便走,不知她所说何意,又不好追问,只得转身回房,准
备向宝玉问明缘由,才进到屋内,便被宝玉拦腰抱起,惊得袭人险些叫出声来,
说道:「哎呦!宝玉快放我下来,别胡闹了。」
宝玉却道:「大胆袭人,你可知罪!」这没来由的一句倒把袭人听愣住了,
半晌才回道:「这话什么意思?」宝玉道:「还想抵赖,我当你亲姐姐一般,不
想你却合着外人来算计我!」袭人更是不解,急忙说:「这又是从何说起?」宝
玉又道:「方才你与平儿眉来眼去,还说没有默契在先!」
袭人一时不知作何解释,自己确与平儿有小心思,不过也非算计,自己在外
面只顾留意院外过往来人,并不知屋里两人到底谈得怎样?只得辩解道:「我几
时算计过你,休要赖人。」宝玉则说:「方才我与平儿欢好,她所用的床笫之术
与你如出一脉,定是你事先教她,好叫我对她言听计从!」
两人早已心意相通,闻得此话,袭人便已猜到宝玉用意,红着脸嗔道:「我
可什么都没教平儿,你们做了好事却来赖我,你若是好的,平儿那蹄子岂能得手。」
宝玉笑道:「我才不信,难不成我们欢好时,她躲在床下偷瞧了去?」袭人叹道:
「我还不知你,变着法捏我的错,准是有什么坏心思!合该我前世欠你的,说吧,
又想怎样作践人。」宝玉见袭人言语娇中带嗔,心下不免喜欢起来!手便不安分
的在其身上游走,口里更说道:「姐姐不能厚此薄彼,自己屋里的不管,反去教
别院的人,麝月既是姐姐一手陶冶教育出来的,岂可留一手不传。」
袭人本以为平儿教了宝玉什么下流的手段,要碰那羞人之处,却不想是要自
己传授麝月床技,正要说话,却听屋外有人喊到道:「宝二爷,老太太屋里传饭
了,请您过去!」宝玉不等袭人答复,说道:「姐姐不言语,我全当姐姐答应了。」
说罢便出了门去。
门外站着的女子,圆圆脸蛋,身段微丰,发髻上带着几只金钗玉钏,穿着水
红绫子袄儿,白绫绣花裙子,乃是贾母身边四大丫鬟之一的琥珀,琥珀给宝玉行
了一礼,见随后出来的袭人,却将脸儿一偏,袭人顿感无奈,宝玉见状一笑,说
道:「这么冷的天,怎劳烦姐姐亲自跑这一趟。」一面说,一面随她往贾母房里
去,待走出几步后,琥珀这才回道:「先前鸳鸯来过了,袭人说二爷在屋里写字,
待写完了便来,过了许久却不见来,老太太便又差我过来。」说话间以至林黛玉
屋外,宝玉又问道:「林妹妹可去了。」琥珀又道:「先时太太屋里的玉钏儿过
来回老太太话,说太太留了林姑娘在那边用膳。」
当宝玉进到内堂,见贾母身旁伺候的并非凤姐儿,而是宁府贾珍之妻——尤
氏,宝玉先给贾母请了安,又与尤氏行礼说道:「珍大嫂子好!」尤氏笑着点头,
待宝玉坐了,便命丫鬟媳妇们将提着的食盒乘上,将各色菜品一一摆上,之后方
才说道:「年前庄子那边弄到些山珍野味,快马送来,又巧最近新聘的厨子,惯
能炮制这些,小辈不敢独享,这不送过来给老太太、太太老爷们尝尝!」宝玉则
问道:「珍大哥哥可是出去了?」尤氏笑道:「你珍大哥哥带着你侄儿去山上观
里给敬老爷请安!怕是要在山上住个三五日!」宝玉听罢说道:「说来我也该一
同前去给敬老爷请安才是。」
尤氏笑道:「宝兄弟有心就好,敬老爷原是好养静的,有时连你珍大哥哥都
不见。」贾母也问道:「蓉儿媳妇怎么没一路过来?几日不见,我还怪想那孩子
的!」尤氏替贾母夹了菜后,方回道:「蓉儿媳妇这两日身上不大好,本来也是
要一同过来给老太太请安的,叫我给劝下了。」贾母叹道:「那孩子也是个三灾
八难的,可是受了风寒?叫个高明太医来瞧瞧才是。」尤氏忙回道:「难为老太
太费心记挂着,蓉儿媳妇倒不是受了风寒,只是近些日子总是长吁短叹,人也懒
懒的,不大吃东西,身子一天比一天弱,已请了太医来瞧,现下正吃药啦。」
贾母正要说话,宝玉接话道:「不如过会子我替老祖宗过去瞧瞧!」尤氏闻
言不语只看向贾母,贾母则说:「你去看看也好,到底是侄儿媳妇,把你娘她们
近来孝敬的糕点带些去,看你侄儿媳妇爱吃那样,回过头再派人多送些去!」尤
氏笑道:「我先替蓉儿媳妇谢过老太太了。」
尤氏伺候贾母吃毕饭,又亲自端茶捧水让贾母漱口净手,待服侍妥当才拉着
宝玉,领着十几名丫鬟婆子乘马车回宁府去了。此时宁府内,秦氏歪在床上出神,
时不时便叹息一声,站在旁边服侍是大丫头瑞珠,端着各色细粥并几样小菜,见
秦氏这样,忍不住劝道:「奶奶多少吃点儿吧,身子要紧,成日里这般伤神,如
何熬得住啊。」秦氏又是一叹,摆摆手道:「不必了,都撤下去吧。」瑞珠闻言
并未依秦氏吩咐,而是犹豫片刻,方才说道:「奶奶都这样了,小蓉大爷年里也
不在家,今儿好容易回来,偏又出门了,连奶奶都没见上一面,凭他什么要紧的
事也该过来瞧瞧才是。」秦氏忙说道:「你这蹄子浑说什么,你小荣大爷是随老
爷去山上给太爷请安,我不过身子微恙,那能误了正事。」瑞珠又道:「我不过
心疼奶奶,奶奶夜里梦里喊得都是夫君,可小蓉大爷却这般……」不等说完,秦
氏忙一把拉住瑞珠,满脸尽是惊异之色,问道:「我还说了些什么?你都听见了
什么?」
就在此时外面丫头喊道:「大奶奶与宝二爷来了!」宝玉并尤氏进了房门已
至里屋门口,秦氏先是一愣,便要起身,尤氏见了忙说:「瑞珠快扶着你家奶奶,
小心些!」宝玉则道:「人都病了,还管这礼数作甚!快些躺下,当心又着了凉。」
待秦氏被搀回床上,才在对面椅子上坐下。尤氏刚落座,外面一媳妇急匆匆赶来,
见了尤氏忙上前说道:「大奶奶,尚书府差人递来帖子,现下正在厅里候着。」
尤氏闻言站起身来,简单嘱咐几句便遂那媳妇去了。秦氏这才细声道:「我一个
晚辈,还劳烦宝二叔亲自过来一趟,叫我怎么受得起。」
见秦氏只是略说说话,已是微喘吁吁,宝玉在仔细打量,却见她云髻鬅松,
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哀怨,说不尽的雨病云愁,一对柳叶细眉下星眸含泪,道不
出的怀忧积恨。梦中常会的娇妻可卿满是幸福喜悦之态,而现世中的秦氏却尽是
凄苦愁容。若非极力克制,宝玉恨不能拉着她的手,将其拥入怀中,只想百般呵
护,那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宝玉想得出神,待到丫鬟瑞珠喊他,方回过神来,才说道:「老太太素来疼
你,今儿听说你病了,怕你总吃白粥坏了胃口,特意吩咐我带些点心过来。」说
罢将一旁的食盒交与小丫鬟。秦氏道:「我本福薄命薄之人,定是前世修的,能
嫁到这里,公公婆婆当女儿一样看待,更有老太太这样怜惜,可气我这身子,也
不知得好不得好,若是得好,到时定去给老太太磕头。」宝玉本想为秦氏诊脉,
又想不同于自家姊妹那样,只得作罢,不过观其气象知是忧虑过甚,伤及脾胃,
解了心中所思,便无大碍。这才说道:「快别胡思乱想了,你不过身子小样,这
病想来也是你最近思虑过多、才气结于心,放宽心便好了。」秦氏听到胡思乱想、
思虑过多两句,苍白的小脸升起一抹红晕,忙低头咳嗽略作掩饰,片刻后才说道:
「宝二叔教训的是,侄儿媳妇知道了。」宝玉见她这样,只得站起身来,说道:
「我也扰了你半日,这便去了,你保重身子,多少吃些东西才是。」说罢,劝住
想起身相送的秦氏,便转身出去了。
秦氏目送宝玉离开,沉吟半晌才对瑞珠说道:「把粥端过来吧。」瑞珠嘻嘻
一笑,说道:「刚刚我劝了奶奶许久都不听,结果宝二爷才说上几句,奶奶便依
了。」秦氏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蹄子又乱嚼什么舌根。」瑞珠笑道:「本
来如此嘛,宝二爷虽比奶奶小上几岁,到底是长辈,奶奶性子再要强,也得乖乖
听话。」
宝玉一路回到荣府,见了贾母,回道:「蓉儿媳妇请老祖宗安,谢过老祖宗
赏得点心,还求老祖宗放心。她再略好些,便过来给老祖宗磕头。」贾母道:
「你看她是怎样了?」宝玉说:「不过是小病罢了,休养几日便好。」见贾母听
后放下心来,宝玉陪贾母又闲话几句方才告退离去。待回到『降云轩』后,将木
匣打开,想了半晌,从中挑出一支金簪来,装入锦盒,让袭人送到宁府交与秦氏。
之后才带着木匣出门往『荣喜堂』去了。
话说自黛玉来后,贾母只留宝玉黛玉二人这边解闷,将迎,探,惜三春移到
王夫人别院内居住。宝玉一路进了别院房里,几个小丫头子在外屋站着听呼唤,
而迎春的丫鬟司棋与探春的丫鬟待书二人正在桌前说着体己话,见宝玉来了忙过
来行礼。一人将木匣接过,一人去吩咐小丫头倒茶,宝玉则掀帘进入里屋,此时
迎春探春正在窗前下围棋,宝玉便上前问好,二人见是宝玉便止了棋,一个坐着
微微点头一笑,一个则站起身来欠身回礼。
坐着的美人儿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使人
观之可亲,乃是大房贾赦之长女——贾迎春,只是美则美矣,却有一股懦弱之态,
倒叫人忍不住生出欺负她的欲望。站着的美人儿则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
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让人见之忘俗,与贾迎春倒是不同,眼神
中透着一股精明要强,却又是另一种美感,这便是二房贾政之次女,贾宝玉的异
母妹妹——贾探春。
探春为其让座,宝玉便坐在探春的位置,见棋盘上探春的黑子已被迎春的白
子围杀大半,便笑道:「能与二姐姐下至中盘才落下风,三妹妹棋艺大有进步啊。」
探春却道:「二姐姐的棋艺,难道二哥哥还不知道,我哪里是对手,二姐姐不过
是让着我罢了。」迎春听到探春如此称赞自己,便不好意思起来,轻声道:「哪
里有三妹妹说得那样好,也就这一项略比人强些。我不像三妹妹你,既通诗词,
又会文墨,不过是个平凡之人罢了。」
宝玉却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各有各的好,二姐姐柔弱文静,惹人怜爱,
三妹妹才智精明,叫人喜爱,只不知将来谁有这福气能娶到你们。」
迎春听后只是红着脸低头不语,探春却嘻嘻笑个不停,倒惹得二人不解,问
其为何发笑,探春止住笑道:「谁这么好福气,自然是二哥哥啊!还记得以前一
众姊妹扮儿戏取乐,咱们抽签决定谁做二哥哥的新娘子,结果便是二姐姐抽中了。」
迎春更是大窘,忙说道:「小时候的儿戏,三妹妹还提它作甚。」宝玉则道:
「那时候大家都在一处,何等快和惬意。」探春打趣道:「还说啦!自从你林妹
妹来了,便把我们丢开,只围着她转去了。」
宝玉听后只得尴尬挠头,见宝玉这幅模样,迎春也免不得掩面娇笑。探春又
道:「二哥哥今日突然造访,想必是得了什么好东西要分与我们。」
宝玉听毕,笑道:「三妹妹猜着了,我还真有好东西要送给二姐姐与你。」
一面拿过木匣,一面又道:「太太近来整理物件,从屋里找到这些首饰来,太太
说她用不着,放着也是白糟蹋了,便让我拿来送与众姐妹。」
探春一见匣内的发饰,顿时皱起秀眉,不解的问:「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太
太可是另有深意?」
被如此一问,宝玉拍了拍探春的头,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三妹妹,其实是
这样……」宝玉又将原由慢慢道出。听完一切,迎春只是轻轻点头,探春笑说:
「二哥哥果然高明,以宝姐姐的性子,若这样平白无故的送去,是断然不会要的,
看来二哥哥心里不止有林妹妹,连宝姐姐也是非常上心的!只不知哪一个更重要?」
这一下正问到宝玉所难,只得岔开话题道:「姐姐妹妹自然一样重要,二姐
姐、三妹妹亦是如此。」探春嘻嘻一笑,说道:「二哥哥回得到巧,这次且放过
你,下次可不会让你轻易蒙混过关。」宝玉忙给探春作揖道谢,又逗得二女娇笑
不止。
说笑一阵后,宝玉从木匣内取出一只『掐丝白玉茉莉花簪』拿到迎春面前,
说道:「这支我认为最配二姐姐,不知二姐姐意下如何。」一旁的探春问道:
「这个怎么说?」宝玉则答:「茉莉素洁淡雅,怡静生香,正如二姐姐之为人。」
迎春听宝玉这般形容自己,心下免不得又羞又喜,小声说道:「那有宝玉你
说得这样好!」声音虽小,宝玉却听到了,宝玉笑道:「这些都是弟弟我的肺腑
之言,来来来,我来为二姐姐戴上。」说毕,也不等迎春答复,便接过花簪,一
手轻抚香肩,一手将其插在发髻上,才退至探春身旁一同细细打量。
迎春被他二人瞧得越发不好意思起来,红着俏脸僵坐榻前,却是一动不敢动,
宝玉看得痴了,还是一旁的探春发现异样,用手推了推宝玉,笑道:「二哥哥别
发呆了,既为二姐姐选了,那么我的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宝玉也觉失礼,忙接着探春的话道:「我又怎么会忘了我的三妹妹啦,已为
你选好了。」一面说,一面又从木匣内取出一只『红杏玫瑰双花嵌宝簪』。探春
嘻嘻一笑,刁难道:「这个又怎么说?」
宝玉正色道:「这杏花活色生香,大方灵动,像极了我不拘小节的三妹妹!」
探春又问:「那这玫瑰又何解?」宝玉则说笑:「玫瑰花!香艳动人却又多刺扎
手,就如三妹妹一般内里透着要强!」探春闻言却道:「那也要分对谁,谁真心
待我好,我自然也待谁好,不然被扎了也是活该。」说毕,接过簪子,告了退便
回自己房去了。
宝玉不成想探春会有此态度,略显尴尬,只得向迎春问道:「四妹妹不在这
里,这么冷的天,难不成在外面玩?」迎春笑道:「前些时日四妹妹偷懒,大嫂
子吩咐她描花样子,她却玩得忘了,这会子正在书房被大嫂子看着啦!」宝玉便
欲往书房,却被迎春叫住,只听迎春柔声道:「宝玉,今日还是别过去为好,这
会子过去只怕四妹妹又要胡闹,徒增大嫂子的烦恼。」闻得此言,宝玉一愣才说
道:「二姐姐所言极是。」说罢起身告辞,便出门去了。
却说宝玉一路去到『梨香院』,刚进屋便与一女子撞了个满怀,宝玉细看怀
中女子,年纪约莫十七八,眉心生有一颗胭脂痣,模样儿极为标致,神态举止又
与可卿有些相似,带着一种含恨忧愁之态,不由得念道:「面似桃花半含春,弯
眉新月照红尘,杏目横波剪秋水,樱唇初绽若含丹。」
此女正是——香菱,薛家进京皆系因她而起,薛蟠当日为买下她惹出人命官
司,薛姨妈见她可怜,又着实生得不俗,且品格温柔安静,未免自己那儿子糟践
了她,便留她在身边服侍自己,待过些时日,准备摆酒请客,让薛蟠名正言顺的
纳为妾室。
香菱见宝玉看着自己念念有词,不解其意,但跟着薛姨妈这些时日,规矩礼
仪都以知晓,连忙行礼。到底是自己表兄的房里人,宝玉忙拱手道:「小弟一时
不慎,冲撞了姐姐,还请见谅!」香菱又还礼道:「宝二爷言重了,快里面请!」
正欲吩咐小丫头倒茶,宝玉却止住她问道:「怎么不见薛姨妈?」香菱回道:
「先时有人下帖子来请,太太这会子该是出门去了。」宝玉又问:「薛大哥哥可
在家?」香菱一听问起薛蟠,红着脸摇头道:「不知道!」这害羞的模样引得宝
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最后才问道:「那宝姐姐可在家里?」香菱回道:「姑娘
在自己房里,对了!环三爷也在,午饭过后,我与莺儿在姑娘那赶围棋,结果三
爷过来见了也要顽。这会子我出来……,不想就碰到二爷。」说罢便带宝玉往内
院去了。
到了宝钗屋外,房内却传来吵闹声,香菱通报一声,说道:「宝二爷来了!」
话毕,便掀起门帘请宝玉进屋,此时宝钗正安慰贾环,只听她劝道:「好兄弟,
丫头说的混账话,你别与她们一般见识。」之后又回头责备莺儿。本来还在哭闹
的贾环见宝玉进来,登时止住哭闹并站起身来,宝玉问何故,贾环不敢吱声。
原来香菱出去后,贾环连输几把,一时急了,便耍起赖来,将自己掷的一点
改为六点,却被莺儿瞧见,自然不肯依他,便埋怨了一句,宝钗忙训斥莺儿,莺
儿满心委屈不免又嘟囔几句,贾环听了越发哭闹起来。
宝玉见贾环不说,也不好逼问,本是异母兄弟,未免有以正压庶之嫌,平日
里都是不管教的,此刻在亲戚面前哭闹,着实不成样子,才免不得说上两句。宝
钗见为此小事闹得这般,到没意思了,又怕他们兄弟伤了和气,便一直出言劝和。
贾环对宝玉的话倒不以为意,却是对处处维护自己的宝钗心生感激。贾环自
幼便是赵姨娘这生母所教养,深受其影响,时时以为众人因他庶出而轻怠他,如
今宝钗视他与宝玉并无分别,顿觉比之自己亲姐更好。闹了这一出后,贾环也不
好意思逗留,只得起身告退,宝钗便让香菱相送,出了屋子还隐约听到宝钗在替
自己说话,更是感动不已,心下已将宝钗当作世上最好之人。
见贾环走了,莺儿自是高兴,笑着请宝玉落座,之后便出去沏茶。屋内只剩
宝钗宝玉二人,上次独处所发生之事还历历在目,一时气氛略显局促,还是宝玉
先说话,只听他问道:「我听闻午后有人送来帖子,是请姨妈去赴会的?」宝钗
笑道:「是内务府那边的例会,我哥哥虽开始接手族中事务,到底年轻不服重,
所以还是由妈亲自去一趟才是。」
宝玉点头道:「倒是辛苦姨妈了!对了,今儿太太整理屋子,找到年轻时的
一些首饰,觉得白放着可惜了,便命我拿来送与姐姐妹妹们。」说毕,拿出木匣
摆于桌上。
宝钗一看匣内各式首饰,便知不俗。忙回道:「这么名贵的东西,想必是姨
妈珍重之物,我怎好收下。」宝玉笑道:「确是太太珍重之物,说来也与宝姐姐
有关,这是太太的祖父,你我的外曾祖父送的。到底也算是与姐姐有些渊源,太
太还说东西再好,不用岂不糟蹋了,不如众姐妹各选一支,既可当做嫁妆又作传
承,岂不更好!」
宝钗一听嫁妆二字,圆圆的小脸儿不经红了,娇羞妩媚之姿更叫宝玉看得呆
住,直至宝钗叫他方才回过神来,才又说道:「再说众姐妹都得了,偏宝姐姐你
不要,倒显得隔色了,日后在一处顽岂不没趣!」宝钗这才笑道:「却如宝兄弟
说的,即是姨妈的心意,那我就谢过姨妈了。」宝玉见宝钗不在推辞,心下一喜,
便取出其中一支双股金钗,说道:「我看这支最适合宝姐姐。」
那钗杆上四朵累丝牡丹花,铺陈出三四层花瓣来,钗顶更有一朵正蓬勃怒放,
枝叶伸展披垂与花朵相间,层次丰富、生意盎然,每朵花蕊处还有四颗红白相间
的宝石,以锤鍱、累丝、镶嵌等技法制作而成,真真富贵至极!
宝钗皱眉道:「会不会太过华丽招摇了!」宝玉笑道:「里面都是簪,唯有
这支『双宝錾花嵌玉牡丹钗』,既合了宝姐姐的芳名,也独有这牡丹花才配姐姐,
若姐姐不要,只怕天底下便无人配戴它了。」宝钗听宝玉如此夸赞,一时不好意
思,便转身不言语了,宝玉忙上前一步说道:「姐姐就信小弟这一会,我与姐姐
插上,保管绝配!」
宝玉不待宝钗答应,便从身后扶住香肩,想将金钗插入宝钗挽起的发髻上,
只是这一靠近便闻见上次那股香甜之气!又见宝钗那雪白的脖颈,不自觉便凑上
去细嗅起来,扶在肩头的手更鬼使神差向腰身探去。
若只是为自己戴上金钗,宝钗还可接受,但接下来的举动却太过放肆,上次
已吃过大亏,此刻便将身子往后一退,即叫宝玉搂了个空,顺带更狠狠踩了他一
脚。冷不防挨了这一下,疼得宝玉退后一步,宝钗也借此避开,就在此刻香菱掀
起门帘,进来的却是薛姨妈,随后才是端着茶的莺儿。
宝玉一面给薛姨妈请安,一面庆幸没有疼得叫出声来,否则还不知要作何解
释。薛姨妈落座后见桌上摆着的木盒不由一愣,宝玉忙解释了缘由,之后又道:
「我已为宝姐姐选好一支,正要为姐姐戴上,不想闻到宝姐姐身上的香气,一时
唐突冒犯了姐姐,还请姨妈为侄儿说和说和!」
薛姨妈听完此话,说道:「好呀!我的儿连你姐姐也敢欺负了,看我不告诉
你娘,让她好好罚你!」说罢又给宝玉使眼色,宝玉会意,忙上前拉着薛姨妈央
告道:「好姨妈,你是最疼侄儿的,便绕过这一遭,可千万别告诉太太!」宝钗
见此情形只得说道:「是女儿一时大惊小怪,不过是误会罢了。」薛姨妈看了看
宝钗,又瞧宝玉,这才笑道:「我的儿,若非你姐姐宽宏大量,定不饶你,好好
为你姐姐将钗戴上。」宝玉先是给宝钗躬身行礼以示感谢,才正正经经为宝钗将
金钗戴好!
却说另一边贾环已回到自家院子,进屋见自己母亲与一妇人坐在炕上说话,
那妇人贾环倒是见过几面,听旁人说是哪个厨子的婆娘,样貌虽及不上自己母亲,
倒也有几分姿色,偏那眼睛生得特别,每每四目相对便脸红心跳。赵姨娘也瞧见
贾环,便问:「又是那里垫了踹窝来了?」一问不答,再问时,贾环才说:「同
宝姐姐顽的,莺儿欺负我,赖我的钱,宝玉哥哥撵我来了。」赵姨娘啐道:「谁
叫你上高台盘去了?下流没脸的东西!那里顽不得?谁叫你跑了去讨没意思!」
正在此时,忙活半日将一应事务料理妥当的王熙凤路过此处,在廊外便听见
屋内说话,先时并不打算理会,只想赶紧家去,早晨被贾宝玉按得情欲躁动,弄
湿的亵裤此刻以干结,穿在身上难受至极!却又听赵姨娘后面的话说得越发糊涂,
便在屋外说道:「大正月又怎么了?环兄弟小孩子家,一半点儿错了,你只教导
他,说这些淡话作什么!凭他怎么去,还有太太老爷管他呢,你就大口啐他!他
现是主子,不好了,横竖有教导他的人,与你什么相干!环兄弟,出来,跟我顽
去。」贾环素日怕凤姐比怕王夫人更甚,听见叫他,忙唯唯的出来。赵姨娘也不
敢则声。凤姐向贾环道:「你也是个没气性的!时常说给你:要吃,要喝,要顽,
要笑,只爱同那一个姐姐妹妹哥哥嫂子顽,就同那个顽。你不听我的话,反叫这
些人教的歪心邪意,狐媚子霸道的。自己不尊重,要往下流走,安着坏心,还只
管怨人家偏心。输了几个钱?就这么个样儿!」贾环见问,只得诺诺的回说:
「输了一二百。」凤姐道:「亏你还是爷,输了一二百钱就这样!」回头叫丰儿
去取一吊钱来,才又说道:「你明儿再这么下流狐媚子,我先打了你,打发人告
诉学里,皮不揭了你的!为你这个不尊重,恨的你哥哥牙根痒痒,不是我拦着,
窝心脚把你的肠子窝出来了。」说罢,吩咐把贾环送到后院与姑娘们顽去。
赵姨娘在屋里听着,气得横眉竖眼,却是一句狠话也不敢回,待王熙凤走远
了,才敢小声咒骂道:「不知几时老天开眼,收了这夜叉!」那妇人也附和道:
「我说姨奶奶你也是长辈,怎叫她这般欺负。」赵姨娘没好气的说:「她什么身
份,我什么身份,哪里惹得起!」那妇人又道:「听闻老爷最宠奶奶你,何不让
老爷……」赵姨娘却道:「老爷不惯俗务,内院的事更是从不过问。」那妇人拉
着赵姨娘细声道:「我的奶奶欸,这男人若是被服侍舒服了,还有不对你言听计
从的,老爷夜夜在奶奶院里留宿,机会不多的是!还是说奶奶手段不……」赵姨
娘见她小瞧自己,不等说完,便骂道:「老娘睡男人时,你这娼妇只怕连男人吊
子都未见过,敢说老娘手段不行,你也不打听打听,新进的通房丫头那个不是我
调教出来的。」那妇人眼珠一转,陪笑道:「我哪敢小瞧奶奶,这不过给奶奶筹
划筹划,奶奶既有好手段,自然知晓如何行事,怪我多嘴多舌了。」赵姨娘表面
得意,其实却是有苦自知,她何尝不想通过伺候贾政为自己与贾环讨些好处,只
是其中原由不便与外人说。
一时无事,至掌灯时分。贾宝玉在『梨香院』用过晚膳才回贾府内院,见过
贾母后又去黛玉房里,闲话片刻方才回了『降云轩』。屋内晴雯坐在熏笼旁发呆,
袭人麝月一边缠线一边闲谈。见贾宝玉回来了,忙上前服侍。宝玉见晴雯仍呆坐
在那,便向二女使了使眼色,二女笑着摇头。
待到为宝玉换好衣裳,麝月才笑道:「二爷都回来了,你还在那坐着,也不
动动。」晴雯这才回过神来,打量宝玉一番,说道:「你们都服侍妥当了,还要
我作甚?好容易坐暖和些,别来闹我。」麝月还要说话,宝玉却道:「不碍事,
你们各做各的吧。」说毕,宝玉便拉着袭人进到里屋,问道:「好姐姐上午说的
事可还记得。」袭人闻言,略一愣,便红着脸道:「猴急什么,平日里别的正事
不见你这般上心。我还巴不得快些教会麝月那妮子,省的你来缠我。」宝玉将袭
人搂入怀中,在耳边细语道:「我的心事姐姐难道还不知,这辈子都休想丢开我。」
袭人耳孔一痒,心里却是一甜,略微挣扎两下才道:「这事不便人前提及,待到
僻静时才便宜,在说又不是儿戏,纵是教她,没个十天半个月哪里学得会。」宝
玉急道:「要这么久?」袭人也面露难色得说道:「若只是口头教导,云里雾里,
只怕还需更多时日。」宝玉闻得此言,反倒豁然开朗,只听他笑道:「俗话说实
践出真章,我与姐姐云雨之时便让麝月在旁观摩,换麝月时,姐姐则在一旁指导,
如此这般不必那样费时,麝月便可得姐姐真传。」
袭人听完这一席话,脑中已经勾勒出那淫靡的画面,羞得满面通红,从宝玉
怀中挣脱出来,娇嗔道:「亏你想得出来,偏生这种事上,就是鬼主意多。」宝
玉本以为袭人不会答应,却听她言语里未有拒绝之意,试探道:「好姐姐,你意
下如何?」
在这男女床笫之事上,袭人不似平儿那般放得开,但作为通房丫头的职责已
根植心中,他日主人大婚之日,服侍主人主母行房自不必说,若主母因初夜害羞
紧张久久不能动情,避免主人蛮干伤了主母,便要用床技挑逗主母情欲,方便主
人插入,不止如此,在其交欢时免不得挑逗双方以助兴,若主母不耐久战,更要
献身为主人出火。故此袭人并不排斥与其他女子同床,便不如此,也经不得宝玉
软言央求,只是羞于启齿,便道:「你当别人也同我似的,上辈子欠你,麝月那
丫头可未必会答应。」宝玉闻言抱起袭人转了两圈,兴奋的说道:「这便说定了,
麝月若肯,到时姐姐可不许耍赖!得言传身教才可。」
接下来便如往日一般,宝玉看书,众女子在旁侯着,为他修剪烛花,或是研
墨沏茶。待到夜渐深了,宝玉才合上书卷,舒展了一下筋骨,麝月便唤来小丫头
端来热水,待三女服侍宝玉梳洗完毕。宝玉道:「袭人姐姐病才康复,咱是如昨
夜一般?还是换一换?」说罢,看向晴雯麝月。
此言一出,三女反应各不相同,正在铺床的袭人手上不停,却慢了几分,留
意这边的举动。为宝玉宽衣的晴雯更是一时楞在原地。反倒是麝月虽羞得满脸通
红,却说道:「还是如昨夜那样我来吧!」然后似笑非笑的看向晴雯,问道:
「又或者晴雯姐想通了,今夜换你来?」本来晴雯见麝月主动应下心中一松,随
后又莫名生出股子酸意。那料麝月紧跟着一问,吓得忙摆手说不!这反常之举引
得其他三人皆看向她。晴雯顿时又羞又气,两三下将宝玉外衣脱下,随手丢在一
旁的架上,离开时还不忘瞪麝月一眼,麝月则回敬她一个鬼脸。铺好床被的袭人
见了,笑道:「你这妮子非去惹她!」麝月也笑道:「谁让她总是言不由衷。」
袭人则道:「你也这妮子也别得意,今夜有你哭的时候。」说罢,自去梳洗,留
下一脸不解的麝月。
之后如同昨夜,麝月梳洗妥当钻入被窝,便被宝玉从身后抱住,麝月身子一
颤,随后察觉宝玉竟是赤身裸体,只得软软的靠在宝玉怀里,可是过了半晌也未
见有别的举动,麝月不知何故,却也不敢动分毫。又过了良久,麝月心内暗想莫
非自己会错意,宝玉并非是要做那事,而自己这般主动,倒像上赶着求欢似的,
想到此处麝月羞得恨不能拿绳子勒死自己。正在羞愤之时,忽觉宝玉的手开始轻
抚自己的身子,耳边更传来温柔的声音:「好麝月,可是等急了?」登时又羞又
喜,只不好意思答话,装作睡着不言语,任他为所欲为。
麝月只觉宝玉的手在慢慢游走,随后便探入自己寝衣内,肌肤上传来手指滑
过的酥麻感,一直痒入心间,不由得轻咬下唇,免得发出声来。不多时胸部传来
被揉捏的快感,小巧的奶子已被宝玉握着把玩,还用手指不停的拨弄乳头,只是
每弄一下,不自觉的跟着轻颤一下,反复几次后便知是宝玉故意作弄,侧身回眸
表示不依。还未开口便被吻住双唇,灵活的舌头更钻入口中,只得笨拙的迎合,
唇舌纠缠良久,麝月只觉喘不上气,发出阵阵鼻音,头晕目眩身子愈发软了。
过了片刻,四唇分开,麝月急促喘息着,宝玉一只手把玩那对嫩乳,用手指
捻弄早已挺立的奶头,心下想道:「麝月身材娇小,奶子虽不大,但颇有弹性,
手感极佳,只可惜此刻姿势不便,不然定要含入口中品尝一番。」另一只手则顺
着小腹探入亵裤内,穿过那芳草萋萋之地,便摸到了两片温软的肉唇,柔软滑腻
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宝玉爱抚一阵后,弄的玉蚌爱液横流,随后又寻到那肉珠儿,
只是轻轻揉捏了一下,麝月终于忍不住嘤的一声呻吟出来!
宝玉笑道:「麝月,怎湿成这样了?」麝月羞得哼一声,道:「明知故问,
还不都是二爷害的!」宝玉又道:「既如此,我来替你堵上!」说罢,手指慢慢
探入窄紧的阴门里,发现外物入侵,小穴内的媚肉便将其牢牢裹住,宝玉则不在
深入改为抠挖,麝月昨儿才破身,那经得起宝玉这等戏花高手的挑逗,一根手指
轻抠按揉,已将她弄得娇喘不已,随后又加一根,咕唧一声,两指插入肉屄内慢
捻复挑,这下麝月终于忍耐不住,忙用嘴咬住被子,以免浪叫出来,身子却随着
指间拨弄,不住的疯狂扭动。宝玉见此,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咕叽的水声伴
随着嗯嗯呜咽声,麝月忽的娇躯一震,用力抓住宝玉的手,并紧双腿,口中的声
音噶然遏制,就这样泄了身子。
看着怀中轻微失神的麝月,宝玉轻柔的将她衣物脱去,顺手丢到床外,今夜
宝玉可是有着一番计划,还需麝月保存好体力,于是在她娇躯上轻抚,舒缓高潮
后的疲惫感,更将体内气流顺着抚过的穴位引入麝月体内,继续挑逗她的情欲。
高潮之后的身子极其敏感,被心爱男子这般温柔抚摸每一寸肌肤,从脸颊到
脖颈,再从乳首到纤腰,最后从小腹而下一直到大腿。麝月心中欲火不降反升,
愈发躁动起来。尤其是在屁股上不停磨蹭之物,如烧红的铁棍,又粗,又长,又
硬,弄得麝月芳心狂跳,身子渴望更大的满足。之后那根肉棒顺着臀瓣滑入屁股
沟中,凑到麝月的花径处,在小穴外磨蹭,顶端的龟头掠过阴蒂,刺激得麝月不
停打颤,只盼这根宝贝能插进来,已解空虚之感。
宝玉却故意逗她,鸡巴只在门外磨来磨去,不肯入内一步,只弄得麝月秀眉
紧锁,小脸潮红,娇喘之余臀儿更是不住扭动着。麝月终是熬他不过,小声说道:
「二爷,麝月好难受,别再逗人家了!」宝玉这才道:「好麝月,你想要怎样,
倒是说出来,我才好帮你啊!」麝月已顾不得许多,忙回道:「求二爷像昨夜那
般疼爱麝月吧!」宝玉也已硬了半日,与麝月温存这许久,早已欲火难耐,当下
也不多言,将胀得通红的鸡巴抵在了娇嫩的小穴口,猛得一挺,硕大的龟头便挤
进屄穴之中。
「好疼!」
麝月一声轻呼,宝玉忙停下动作,原来插入带来的并非乐趣,而是撕裂般的
疼痛,好似昨夜破身那样。麝月本就生得娇小,性器自然也小巧,即便早有准备,
遇上宝玉的大家伙,还是难以消受,宝玉一直看着麝月,只见她紧闭了眼,额头
上已渗出香汗来,眼角微带泪光,知她是强忍疼痛,便伏身在其唇上一吻,又在
耳旁细声安慰。待到麝月眉头渐渐舒缓,小穴内包裹鸡巴的媚肉不再紧绷,才又
试着继续深入,见她不似方才那般难捱,便挺动腰身慢慢抽插,一盏茶的功夫后,
便觉抽送逐渐顺畅,麝月的喘息也愈发急促起来。
宝玉这才问道:「麝月,可还疼?」麝月紧闭双目,轻轻摇头。宝玉又问:
「可还难受?」麝月听罢,又轻轻点了点头。宝玉见她不开口,由温柔缓慢的抽
插,改为或急或慢,或轻或重,变换百般花样的肏干,交合处更是发出噼噼啪啪
撞击声,麝月则双手紧抓宝玉臂膀,死命忍耐,好让自己别叫出声来。宝玉之后
又扶住麝月纤腰,将鸡巴抵住花心,扭动腰身研磨,弄的麝月宛若触电,娇躯颤
抖不已,随后才又继续抽送,只是每次浅进即止,绝不深入,麝月先时还情欲高
涨,此刻销魂的快感骤减,顿觉小穴内奇痒无比,最终还是抵不过难耐,只得小
声央求道。
「二爷……在深些……里面……好……好痒……好难受……」
见达到目的,宝玉猛的一挺鸡巴插入玉蚌深处,重重的撞在麝月柔嫩的花心
上,麝月只觉整个小屄被塞得满满的,花心被撞的酥麻感更是无比受用,宝玉肏
得越发卖力,次次深入,棍棍到底,还不忘垂手揉捏小穴上那颗肉珠,在这双重
夹击之下,莫说是麝月,便是擅风月的老手也得求饶,强烈的快感一波一波从下
身直冲头顶,麝月好似要疯狂了,略带哭腔的说道:「……别……别弄那里……会
尿的……好深……又顶到了……求……求二爷了……别揉了……」
宝玉只觉嫰穴内越来越热,爱液随着抽插不断流出,麝月已是语无伦次,说
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声,便知她快要泄身,重新掐住她纤
细的腰肢,开始最后的冲刺!麝月只得被动迎合,等待欢愉时刻的到来,当龟头
又一次撞在花心之上。麝月猛地一仰螓首,身子紧紧绷起,口中喊道:「……来
……来了……」
麝月酥胸不住起伏,急促的喘息着,脑内却是一片空白,如入云端,身子轻
飘飘的,一动也不想动,过得一阵宝玉才凑到她耳边,一边轻咬耳珠,一边柔声
道:「麝月,可还受用?」麝月触痒,含羞的嗯了一声!宝玉又道:「可是要歇
息一会子?」麝月却道:「二爷继续吧,麝月受得住的,我听闻男女交合,男子
不泄出来,对身子不好。」宝玉打趣道:「麝月你不乖,竟还知晓这些!」麝月
忙辩解道:「那些管事媳妇们闲暇无事总爱说这些,我不过听到一鳞半爪罢了。」
宝玉笑道:「其实让男子泄出来,还有别的方法!」说罢,便在麝月耳边细语起
来。
这边风情月意,而此刻荣国府另一处院子里,也有一对主仆再行那风月之事,
稍有不同的是,在床上赤身裸体缠绵的却是两名女子。她们相互搂作一团,两具
香馥柔滑的娇躯紧紧贴在一起,两对玉乳相互挤压,四条玉腿纠缠厮磨。二女还
不忘拥吻,上面的女子更将身下女子的香舌纳入口中,缠绕吸吮好一阵才分开,
下面的女子这才说道:「这下换平儿来服侍二奶奶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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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