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本该如此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秋子

   “呜——” “噗!”

   我——梦原秋子——被人五花大绑,蒙眼堵嘴,扔到了水池子里面。

   在被人抬到那个鬼池子的路上(我只能这么形容,因为我根本看不见,压根闹不清楚那具体是个什么地方),我还在疑惑究竟要把我咋样。但这种疑惑只是像划过窗口的雨滴一样掠过我的思维,根本无法进入深度思考的房间。这两天来自我下体那一带范围的各种快感就像一道道箭矢从下至上简直把我的理智当成靶子射成了刺猬。我没能成为性欲的坐骑,依然能保持着对外部世界基本的疑惑可真是谢天谢地。

   所以当她们把我往下扔时,那突如起来的失重感让我感觉本已被皮带压到一块的内脏进一步的紧缩在一起,简直要互相研磨致碎变成一锅装在皮囊里的粥。我一瞬间觉的自己就像赎金到手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质那样要被撕票了,鼻子透过蒙在外面的厚布“呜”的叫起来。然后我感觉自己后背砸到了什么上面,再然后我整个沉到了什么里面。冰凉的液体湿透了绳索灌进了我的衣衫,腿部的感觉简直就像很久以前逃生时失禁,尿液灌满丝袜的感觉一样。只不过那次腿部的感觉是羞耻的温热,腿上的绳子也解开了。而这次却是扎满全身的冰冷刺骨,包裹在身上的无论是制服还是拘束皮带都变的粗糙且进一步收紧。蒙在眼睛上的纱布吸满了水,让眼前堕入了更深的黑暗。鼻翼前的冰痛与水阻力将本就不够的氧气彻底隔绝开来。接着那覆盖我全身周围冰冷黑暗的恶魔透过堵嘴蒙嘴物向我的鼻腔咽喉发动了势如破竹的入侵。 被堵着嘴溺水简直就像是在西伯利亚室外寒风中的手术台上,脸上的皮肉被手术刀一块一块的切下来一样。连那些随着挣扎不断侵入下体的异物带来的冲击你都感觉不到了。

   可惜这里是DS。在这里,我不会因为长时间捆绑四肢坏死或体位窒息,也不会因为持续的高潮心脏停跳。她们对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有任何限制和顾虑。我不知道这儿呛水会不会死,毕竟DS目前好像没死过被缚者——当然,也可能纯粹是因为我不知道——但老太后现在没有杀我的理由。而此时的痛苦也是确确实实的。

  

   三天前的现在,我被人装在狭小的箱子里,运往现在都不知道啥样的但让我备受折磨的地方。我似乎被带到了车子或是什么交通工具里,因为那东西带着一点向前进的势能,还有行进特有的那种颠簸感。蒙在脸上的皮革使脸上呼出的热气无法发散出去,聚在一起。汗岑岑的下,非但没有让眼罩和口塞有所脱离,反而变得更粘腻更热。我的脑袋怕不是要熟了。 被强行弓着身子让下体的异物更加深入我的身体,包裹小穴的纱布简直就是隔绝外部知觉的一层厚疤。虽然依然痛苦,但不至于慌乱,甚至有了试着习惯的倾向。毕竟被绑了那么多次了,我多少也学会跟这些东西和谐相处了。我记得有一天在学校的器材室里,时子将我绑到舒服的跳高垫上,就在我想享受一会,以逃避离开DS后就要参加的考试,没想到时子那家伙拿出个跳蛋来。我自然是表示抗拒,多少还有点撒娇的成分。可这次时子非但没有顺着我,反而摁住了我,强硬的拒绝。

   “我可以尽量让你舒服,可这个地方捆你的不止有我,懂?如果你不从最轻微处适应的话,以后会很受罪的。”

   看着充斥她深色眸子里的认真,我最终还是软了。这家伙会在各种小事上让着我,以至于平时屁事很少的我在她面前养成了闹脾气的坏毛病。不过如果她真的认真起来,那你还是听她的话为好,毕竟谁也不会跟一个倔脾气的牛硬杠,更何况她有时只是想把你从通往沼泽的歪路上顶走。

   可也正是因为她是如此的一个人,我很难想象当初她救我的时候哭成泪人的样子。明明与平日的样子大相庭径,却又彷佛在情理之中。虽然我依然不明白这背后有着怎样的原委,但接触到了她柔弱的另一面,我感觉我已经深入了她心中的某个地方。也正是因此,我们之间产生了某种情感,都有着情不自禁向对方付出的渴望,且希望她不要受到伤害。虽然被抓时我心里不断祷告着时子发现我的失踪,但若救助我意味着时子支付惨痛的代价,那我宁愿将突破险境的担子交给自己。时子救过我一次,在无数的小事上帮助过我无数次。如果事已至此我依然全身心的依赖着她,仍然扮演一个等待骑士的小公主,那无疑是一种堕落。

   都交给我吧,学姐。

   就好像察觉了我抵抗的决心一般,一个手一样的东西突然伸到我的下体,猛的一按。眼罩的的遮光太彻底,耳朵也被塞的死死的,根本没有发觉箱子开了。那手的位置巧妙,直接让我穴里的棒子猛的深入,同时按到了小腹部。异物猛地摩擦阴道,饱涨的膀胱猛的被施加压力,快感和痛苦纠缠在一起冲向神经。而将身体弓起来的皮带恰恰此时松开,本来僵硬身体在刺激下强行扭动,血液未流通的酸麻感让我的直觉七零八落,还顺带搅动了被不知是什么的胶粘物灌满的肠道。无数说不清的刺激感觉接连轰炸,连释放压力的呜呜声都无法发出。

   等我在地上的痉挛结束之后,我被什么踉踉跄跄的扶了起来。腿上的绳索被打开了,一双手扶着我的肩,半是推半是拖着着我往前走,因为我的腿实在没了力量,而且只是双腿间最平常的活动,也能刺激阴道,膀胱和肠道,让我忍不住夹紧腿跪在地上。然而此时对方也颇具耐心没有任何催促之意,只是扶着我,似乎在说拖拖拉拉也没关系,但你非要把下面的路程亲自走完不可。

   一路上,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到了目的地,下体的东西还不会拿出来的话,那我干脆一死了之算了。

   我已经分不清双腿是在颤抖还是在迈步,爱液不断顺着棒子涌出,被包裹下体的布吸收,而布带来的阻隔感加深了快感。肉体已经失去了禁锢体内污秽的能力,让膀胱和大肠内的存在自然往外流,可尿道赛和肛塞竟如此忠诚,尿口和肛门甚至连湿润感都没有。但尿液侵入尿道下不去的感觉和高潮同步简直让人发疯。如果没有口罩上的消音塞,那我发出的鼻音恐怕会到歇斯底里的地步。

   看不到,听不到,无法勘测进度的艰苦跋涉。我失去意识了。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我依然感觉自己向一个名为昏厥的方向跌了出去。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我突然觉得这跋涉本身根本没有目的地,仅仅只是为了折磨我。或者说,昏厥便是目的地。我以为自己在受难的路上,却没意识到正菜早就已经开始了。

  

   苏醒了,依然被蒙着眼睛。昏厥本身似乎代表了不祥,但这个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本身便将我从发疯的边缘拉了回来,救下了我的理智与自我。昏厥不是睡眠,没有梦境,空有虚无。而虚无和黑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纵然醒来后肢体的直觉还未立刻恢复,但黑暗本身已经成了回到现实的标志,于是思考能力也随之开启了。

   “操!”我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声。我居然能说话了,我甚至能听到我说话。下体虽然还有一些东西,但与那个把我洞穴撑到极限大的巨物,几颗小蛋蛋简直近似没有。大肠清爽干净,尿道依然塞着塞子,但里面的便意虽仍然存在,但已经在可以受的了的范围了,还能让我集中精力。看来放尿时特意留了一些没排干净,而其他地方该仁慈便仁慈,束缚身体的东西也从皮带绳索变成了纱布一类轻柔的东西。让皮肤生疼的紧勒和束住胸腔的窒息感不复存在,不过挣脱还是不可能的,该动不了的地方还是动不了。真的比之前强多了。

   如果那个捏着我胸部的双手消失就更好了。

   “别,别这么弄……”我的声音被挑逗的有点变形。“有话好好说。”

   “嚯~怎么个好好说法。”听声音,这个拿我当抱枕的是那个OL,酸萝卜瘪驰!她揪住我的小豆豆轻轻摩挲,我好想叫唤啊。

   “好……好判断你……你是哪种……成分的人渣……啊~啊——”我还在嘴硬,她却揪住我的豆豆,拧了一圈。我绷不住了。

   “小可爱,看在你帮了我一个小忙的份上,我不为难你。”她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气息吐在我的耳垂上,没有温热感,好像一条细蛇爬上肩头。“你今天帮了我小忙,你明天还要帮我大忙呢。”

   我打了个哆嗦。“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声音有些怯了,但我不愿至此投降。“你不是行缚者吧,让我替你受罪何必把我绑过来。”

   “确实呢。转移纪录是一个绑你的幌子,但这个现象本身是存在的,甚至在行缚者中流行开了呢。除了那个叫雪乃的家伙,我还真说不出谁没这么弄过。不过本身就没人搞的清雪乃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挤了一句:“所以你是和行缚者勾结束缚者头头。”

   “不是头子。连束缚者都不是。你说我是被缚者那就更不像了。行缚者?沾边了。你可以这么称我,但板上钉钉认定我是这个身份,又不太对。叫我老太后好了。”

   我没答话。因为我感觉她给自己的称号着实中二中透着憨皮,但她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情境下,中二无从说起,憨皮也便不是憨皮了。

   “梦原小姐。”她对我的称呼变了,声调也180度大转变,冷的像块砖。“在我映像中你是被捆着的,摆在我面前的现实中的你也是被捆的着的。可我倒想看看你倚着自由之身,捆别人的样子。本该如此的。”

   她的话在我脑内激起一道闪电。我忍不住转过脸,可什么都看不见。

   “本该如此。这是一个有魔力的词。”她继续念叨,手已不捏我的胸。“世人贪婪的收集信息,妄图测算未来的走向。他们既信誓旦旦,又急不可耐。可世道却突然拐向了一个始料未及的方向。就像你死死紧跟的车子突然拐进了一个你看不见的暗巷,就算你急忙转换方向,那个车子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彻底的跟丢了。于是,无数名为‘本该如此’的现实候选人,成了脑中的幻象,言语中的故事。最终跟着日渐不灵光的记忆,一起化为尘埃。 说的差不多了,梦原小姐。今天剩下的时间,你就安心当个抱枕吧。”

   未及答话,我便感觉鼻头飘过乙醚味儿,但却没那股子刺鼻感,甚至还夹着一丝说不清的香味。再然后,我陷入了沉睡了泥潭。

  

   时子

   秋子现在在哪,我心里已经有数。但还不是赶到那的时候。即使再急迫的事情,也需要一个过程。这是多年的经验带给我的忠告。以前的我惜于那一分一秒,干出过不少让自己后悔的鲁莽事。我终于明白,即使盘山公路再弯弯绕绕,也比按着直线走山路要稳妥。于是我先去了DS的另一边,一个学校里。此时在我眼前,两个同行正将一个被捆的差不多的姑娘往储物柜里塞。这可怜的孩子在两双手臂的钳制下扭动着被捆成杆子的身体,弄着绳索嘎吱响,哭着梨花带雨,无助的看着我,疯狂的摇着头,似乎是把我当成前来帮忙捆她的了。

   我没有急着向前,在五步远的地方抱着双臂靠着墙,盯着那两个捆人的。

   她们开始想无视我,等把活干完再说。但终究还是被盯的受不了了。其中一个转过身,朝我礼貌又谄媚的笑了笑啊。

   “时子姐好啊。没想到搁这时候碰着了哈哈。”

   “时子姐你也想分杯羹啊。”另一个没跟我绕弯,可惜方向错了。

   我没答话,只是盯着。

   两人为难的对望一眼,僵硬的样子彷佛是在敞开的冷库前站了好久,那个被缚者不知所措,逃跑都忘了。

   “姐,要不咱这样……”

   “滚。现在。”我打断了她们。

   “好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现在走,下次见面还能体面点。”

   两人定在那,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恰当与否,又似乎再等我继续。不过我不打算再说什么,也没必要。

   “哎呀呀,哪位大人来了。”讨厌的声音。只见那家伙突的从旁边的教室里闪出来,手搭在那个可怜被缚者肩上。“时子大人光临,小女子好是惶恐啊。按照身份,我该早早出来让时子大人把我捆好为上啊~”

   “你个行缚者说出这句话不害臊么。” 我眯起眼睛。“放了那个孩子。不然没的谈。”

   “有的谈,有的谈,这么会没的谈呢?”她忽的飘到我跟前,套近乎般的贴近。“众所周知,每当捆人的和被捆的完成一次DID,那双方之间,往往在无形间交换了什么。是什么呢?”她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实则话里有话。“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诱拐者和被缚者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只是某一方表面上看有点狼狈罢了。但这种细枝末节不值一提不是吗?”

   我不想由着她在那胡叨叨,径直向那个被缚者走去,两个诱拐者警惕的抓住女孩,拦在我面前,而千仓这家伙却从背后抱住我,一副跟我要好的样子。

   “时子大人何必这么寡言。眼前的活量虽少,但均摊开也是一笔收益啊。三成归我,七成归你,这可不是有的谈么。”

   “呵。”

   “合作吧时子!大家都方便,互惠互利啊!”她终于不耐烦了,转到我眼前,一副这是最后一次下台阶的机会的样子。

   这时候还玩这种把戏,真没啥意思了。

   “互惠互利?我看就是他妈的单方面剥削。你让你的跟班捆你啊!”

   “风野直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几乎是叫唤起来。嗯,直子这个名字我还是很怀念的,可它终究代表过去。而过去,是回不来的。

   “千仓,停了你的勾当吧。新来的要被你们整的没法活了。”我静静的道。所谓新来的,不只是被缚者,也有诱拐者,只不过后者一定时间内的增长速度要慢的多。成为诱拐者和被缚者都是被动的,不能以意志为转移的。只不过诱拐者还要加上一些代价。行缚者跟诱拐者勾结起来,将自己的纪录尽往没有经验的新被缚者身上转,有的毫无经验的孩子第一次被绑起来便面对了最高级的拘束。而原本应该受罪的行缚者们却乐得逍遥自在了。尤其是那些可怜的孩子脱缚越慢,那越时便宜了行缚者,毕竟DS系统默认她们还处于受困状态,新人不挣脱,她们便不会被卷入。低等级的诱拐者们不抱上行缚者的大腿是找不着活干的,而要认识行缚者,还要经过诱拐者中的老手介绍。所以毫无人脉的新诱拐者们只能对着毫无人烟的空空街道一脸懵逼。当初我废了好大劲才接近秋子,没让她被行缚者的小团体缠上。当然,秋子第一次被绑却与这种风气无关,那时她完全是老太后的猎物,没人敢动。直到被我救出去后,老太后似乎对她不复兴趣,其他诱拐者和行缚者才敢对她下手。不过那终究是老太后给我和雪乃做的戏,乘着我们松懈的时候,还是把人给抢走了。如果不是仗着我的资历还有有雪乃的黑科技,老太后估计连演都不会演吧。

   “嚯,我知道了,你要的不是我的猎物,是老太后的!”千仓猜中我的心思,好似完成什么了不起的成就。“那个臭丫头又怎么了,你天天跟她混一块,她姨妈也回不来啊!那么多年了!骨头都成泥了!”

   “你再说一遍。”我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估计比的上快要降暴雨的阴云。

   “怎么着了?你跟那个多管闲事的一块能有两天吗?你都跟她不熟吧。”

   “我确实跟真冬不熟,但那天来到现场的无论是消防员还是警察我都跟他们不熟,我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不妨碍他们救下了我们的命。”

   “是啊,连我那该死的姐姐也救了。你知道当年我姐姐被绑走时我是多么开心,那么多年了,我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下面。可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硬是给她续了命。怎么会有人去救她那种人,简直是是非不分!”

   “因为真冬的眼里只有生命,而你的眼里全是势利。” 说完这句话,我似乎又看到了真冬微笑的脸,那个时候,她正把我往上托,好让我跨过那个窗口。那是我第一次看清她的脸,也是我们两唯一一次对话。“努把劲!”那是她对我说的最后的话,那个时候我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后来我才得知救我的人叫真冬,而她已经没有机会知道我的名字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几秒钟。

   那个下午,看到千仓纠集一群男男女女把雪乃往树林里拖。一边拖一边质问她:“说,你是怎么作弊的!”

   “我没有啊,我真的努力复习的……”雪乃都没解释完就被推倒在地。

   “放屁,凭什么你那么差劲爸妈还疼你,不就是你耍小心机吗。”千仓冷笑道。

   “不是,我没有,我……我……”

   “瞧瞧,话都不会说了。”旁边一个女的讥笑道。“这么一个嘴拙的家伙怎么可能在成绩上超过千酱啊。”

   “就是就是。”一堆附和,好似狂欢。

   “你们干什么啊!” 我冲上前想把雪乃拉回来,却被不知是谁推了一把,进了人圈里。

   “班长大人又来管闲事啦。”千仓咯咯笑道,“大伙都在为了维护学校公平积极抓作弊呢,您可要好好评评理啊!”

   “你们瞎了吗啊?”我简直要哭,“雪乃之前要不是生病哪至于留级啊!她状态好了后我一直帮着她一块补习的,大庭广众的,你们明明都看的见的……”

   “放屁!还想装!”千仓大喝。“都是她装的!我什么都没做爸妈就冷落我,凭什么啊!里面肯定有鬼!雪乃我今天就要让大家看看你的真……”

   “千仓你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姐姐生病了,你爸妈不得照顾啊,没追究你刁难她的事已经很好了呀。”

   “凭什么她有点毛病都要围着她转?生病了不会说话,生病了不会走路?”

   “我去年还低烧考过试!”一个男生喊道,“就是就是”的附和随之而来,彷佛长在那句话上的尾巴。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帮人明明刚才还说雪乃装,现在反而一口咬定她生病了。原来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

   后来我渐渐意识到,有种人总是满口规矩责任,爱拿“世界不绕你转”当口头禅。若是世上有纠正他人言行的职务,那是非他们不可。可若世界没有按着他们想象的那般走,他们却又如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般暴跳如雷。而你在这种时候陪着他们一块歇斯底里,于他们便是一种仁慈。

   “班长,你是被她收买了吧。”之前那个女生笑嘻道。

   “不是,老师让我……”

   “对对对,一定是给贿赂了,”刚刚带头起哄的男生一副学了个新词便急迫想用的样子。“给她点好处她就听那个家伙了。”

   “说的太好了!”千仓举起手来,“我们要正风气!班长,你现在还来得及……”

   “让开!我要带雪乃走!”我想喊出点气势,却满嘴哭腔。

   “不能让她们跑了,不然恶人先告状!”

   他们一拥而上……

   那真冬呢。其实她只是一个路人。一个刚从隔壁学校放学回家的高中生。那天她恰巧一个人回来,看道这副光景,连想都没想就来帮助我们俩。

   喝止声响起时,众人停了下来,千仓甚至哆嗦了一下,可当真冬被打倒在地,欢呼雀跃又在树林间占了上峰。我们被推搡到树林深处,直到一个男生怪叫跑了,其他人也像被安了弹簧一般跳起来,鸟兽散的速度堪比追人的蜂群。

   我们仨带着淤青被丢在原地,根本没有跑的力气。只能由着一双大手捂住我的嘴。

   “老大,交易被那帮小鬼看到了,跑的差不多了,就剩这仨个。”

   “没事。没人会报警。这仨留着吧。捆起来!”

   真冬赶来时,周围一片混乱。被抓后,又被蒙上了眼睛。逃跑时,周围一片昏暗。直到那最后临门一脚,月光照进窗口,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个夜晚改变了我们所有人。平行宇宙的大门打开了,我们不得不被动接受新的生活新的身份。只有真冬走向了她的终点。

   真冬的葬礼上,我第一次见到了她的双胞胎妹妹真由美。那个时候,我已不归属人间,名字也改为了时子。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一股悲苦的浪潮涌向我的心间。

   “你知道吗,我们俩真的很像。以至于单独照镜子都感觉怪怪的,就像看对方一样,想笑。”她轻轻的对我说。没有怨恨,没有愤懑。只有浸透着哀伤的克制。“直到今天早上照镜子,我才明白姐姐真的走了。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被剥离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发现我的影子没有了。”我说不出话。天气很阴,我的确看不到她的影子了。我也看不到我的。也许这真的不是阴天的缘故。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到真由美。直到很多年后,DS陷入了一个混乱时期。这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是老人不愿向新人提及的过往。在这期间,我一直在DS和现实间穿梭着。我的身体,却永远定格在了16岁那一年。周围的楼渐渐变的远比以前高,记忆中的好多地方已被碾平了。手机这玩意我用不习惯。网络让我感觉简直活在了科幻作品里。大混乱的日子里,周围总是响起类似的对话: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绑架案吗?”

   “知道啊,时子不就是那个时候进来的吗。”

   “当时DS其实是选了两个,但其中一个死了。”

   “那应该会由她的姐妹或者其他近亲顶包吧。我记得那个人有个妹妹……”

   “不知道为啥那次破例跳过了。不过据说那个妹妹生了个女儿。”

   “那丫头继承诱拐者?”

   “还没卷进来,不过好像改成被缚者了?”

   “欸?奇怪,顺序跳了也不至于改职位啊。没这个先例啊……”

   “就是啊,本来就是按体质定的事,按理说想改也改不了啊。要么DS出bug了要么是有人插手了。对面好像还想利用这个……“

   “你是说这种同时拥有诱拐者体质,被缚者身份的特殊个体能为对方所用?”

   “谣传么,具体怎么整谁知道。最近小心点……”

   我整个人都害怕了。

   我回到了人间,发现真由美的确生了一个叫秋子的女儿,但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之后秋子的父亲二婚,并给她生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千鹤。所幸继母对秋子并不坏,姐妹俩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然而那个时候的秋子还不过是一个抱着千鹤看特摄的小学生。这种年龄的孩子完全与DS绝缘,她的母亲也早已去世。我确认不会有麻烦找上她后便离开了。

   混乱以一个戏剧性的和解而结束,DS的世界重新回归了微妙的平衡。那段时间,雪乃和千仓都已由被缚者转为行缚者。虽然同在DS, 多年来我和雪乃一直没有相互联系过一次。千仓却变了脸一般,成了行缚者之后一直想方设法巴结我。我不想理她。一是过去结的梁子,二是混乱之后,依然存在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那些未能清除的余孽依然躲在暗处。而我想不到这些余波,比混乱本身还要难缠。她们就像慢性病一样,长时间的潜伏在DS之中,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和症状,时候一到,却会要命的发起难来。

   秋子成为一个青春少女的时候,她们下手了。我却晚了一步,秋子终究被老太后抓到了集装箱里面,经历了她的第一次拘束。

   所幸我最终把她救了出来。如若再晚一天,老太后就要开启第二阶段了。那天走进集装箱的时候,看到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我感觉胸腔彷佛发出了咯噔一声。即使被蒙眼堵嘴覆盖了整张脸,但那轮廓,却好似真冬一般。倒不如说,把具有个人特色的五官遮起来后,反倒给我一种此时在我面前的就是真冬的感觉。

   天上打雷,都是电光先起,雷声后行。脸颊感到小虫爬过,原来是发自泪腺的盐水,而后我才明白自己哭了。

   之后的事如果还有什么值得说的。那就是救出秋子后,雪乃突然联系上我了。

   “班长,我来帮忙了。”

   “我都忘记自己以前是个班长了。叫时子吧。”

   “你一个人保护那个孩子太艰难了。我来帮你吧。诸位中,只有你还在介入这些事了。而之前的混乱,我也没帮上忙。”

   “那时你毕竟还是被缚者。”

   “嗐,我毕竟没有小千那般会钻营。我升上来的太慢了。”

   “这反而让你比她强大。”

   “谢谢你,时子。”

  

  

   由雪乃忍不住想到千仓,再然后千仓的形象在我面前变得明晰起来。只是一瞬的回忆,却似把之前的人生重新过了一遍。是时候把现实的麻烦处理好了。

   “……直子酱啊,你好自为之……”

   “等下,怎么个好自为之。”刚刚一瞬间的愣神的的确确让我错过了她的话,但她无疑觉得我是在故意冒犯她。

   “好好,风野。你今天是要跟我杠到底了。不过你倒可以继续乱管老太后的闲事,尽管试试啊!不过你倒比当年管闲事的那个长久一些啊。可是能长久多少呢?”

   “你猜怎么着。回忆厚到一定程度的确可以当一个扑灭火焰的旧毯子。可惜你又把它点燃了。你不会想救一个二次点燃的火灾。”

   “好啊,威胁我,来啊!”她往后一跳,瞪大眼,夸张的摆开双臂。“来啊小直子!不是火很大吗?你闹啊?有种朝这来!就像韩剧里的家庭主妇那样给我来一耳光啊。揪头发,大闹,就像咱当年那样。哈哈哈哈哈!当年打团战,今年1v1, 爷青回……”

   我看着她自我表演般的滔滔不绝说一大堆,考虑着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扇人巴掌不是什么体面事。

   所以我干脆上拳头。

   她像中了弹般直直的往后倒,鼻血在空中划出了一个艺术性的弧线。直到那弧线化为一个个血滴子落到地上,我才听到拳鼻相碰的闷响。

   那两个诱拐者一个被突如起来的变故整的愣在原地,另一个却没有犹豫,径直朝我而来,我则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捆扎带。

   砰!“啊,不要……”嘎嚓!嘎嚓!“呜呜呜呜呜呜呜!”

   见差不多了,我上前割开了那个可怜姑娘身上的绳结,然后揪住千仓的衣领,把她拉起来。

   “你们俩……快上!”千仓似乎刚刚缓过劲。“快上啊……嗯?人呢……卧槽!”

   只见不远处的地上,那两个诱拐者被我用扎带背靠背,肘靠肘,腿靠腿的捆了起来。其中一方挣扎,必定会让另一方的身子痛苦的往后弓,再加上嘴巴和眼睛被胶布封了起来,只能在地上无助的打着滚。

   “我日时子你他妈把诱拐者捆了卧槽。你把捆人的给捆了,大混乱也没人这么敢啊卧槽!时子你要逆天啊!”

   我没理她,把她夹在腋下,转向那个刚刚脱缚的孩子。

   “知道自己的门在哪吗?”

   “喔……嗯嗯!”

   “快走吧,别回头。”

   “今……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一阵苦笑。说不说无所谓了。明天这个时候我能不能自由的站在这都难说。

   见她安全的离开了,我把千仓带进了教室。

   “嚯,千仓,准备的东西还挺充足啊。都把人捆成那样了还剩这么多哈。”

   我拿起一捆绳索开始往她身上缠。

   “喂!时子你他妈玩大了你知道吗,你快松开我!我不追究你,真的,今天的事都算了,我不……呜呜呜呜呜……“

   我用一团丝袜让这个烦人嘴安静下来。

   手腕手肘小臂大臂……直臂缚捆好了,她看起来很痛很不习惯,而对于一个行缚者这是不应该的。大腿小腿膝盖脚腕……嗯,还不够,把大小腿折起来吧。嘴巴眼睛都封好,嗯差不多了。

   “呜呜呜……”千仓在我面前僵硬的扭动着。虽然束缚很严密,但还不及高级被缚着者的程度,而眼前的行缚者反而受不了了。

   我拿出雪乃的试纸,伸进她的裙内,把爱液提取出来了,于此同时她的身上显示出了“纪录”。一个行缚者,身上的绳痕竟少的这般可怜。啧!

   我在她耳边道:“千仓,你知道吗,你一直以来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喜欢给别人的任何举动揣测出一个动机,而且你认为这些动机都是以利益驱动的。你从来没想过对于一个人来讲真正重要的是什么。当你看着他人为一件事——荣誉也罢家国也罢情爱也罢子女也罢——无条件的付出时,你就彻底混乱了。所以你把你自己活成了一个乐色,而你却将这一切怪到你父母和姐姐身上,仅仅因为他们爱你!”

   说完,我塞上她的耳朵,把她扔到了教室后面的储物间里。

   现在,该到手的都到手了。我离开学校,向秋子的所在地而去。

  原始地址: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515422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1515422

  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

上一章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