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野外小烧烤
又是一个晴朗而温馨的清晨,但我并没有饱满的状态来迎接它。
这几天屋大维可是变着法的“虐我”,或者说训练我吧。我记得是四月十号出发的,现在已经四月二十二号了,除了开头那两天混的不熟,她不敢下死手之外,几乎每一天她都在不同程度的给我“上刑”。
之前说要教我使用长枪,结果这都四天了,再过两天就要分道扬镳了,她都没让我拿长矛。给了我个盾牌,然后就一顿殴打,我要是经常闪躲翻滚她还不高兴,明确要我用格挡。
这要换在别的人可以使用魔能的话,格挡确实可以打断对方的攻击节奏,甚至扰乱对方气息,打掉对方兵器都是可能的。但我一点魔能用不了,手里拿个破盾,但凡用点力盾就碎了。
每次格挡都是留着劲儿往后退一点,缓和力道才勉强保持,防御架势稳定。一练就练一个点儿,中途还不让歇息,每次练完浑身不是红就是肿。好死不死的,我作为古龙人回复的还特别快。
昨天吧,昨天练的时候,她也是打爽了,随口就称赞我是个完美的沙袋,一时间让我觉得她根本不是想训练我,就是想揍我解气。
罢了,不想那些憋气的事了,想点开心的。
本来如果今天拼命赶路的话,明天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可以分别了。可屋大维显然是没跟我们呆够,今天决定休息一天,不敢做了好好的吃一顿休息一天再说。
而我呢今天貌似也不用再做挨打训练了,只做一些简单的体能训练就行。
找了一块儿好地方就开始了期一天的野外烧烤。(说真的,气氛太欢快了,一点没有逃亡的感觉。)
这顿小烧烤因为食材足够,所以萝塔没有出去打猎,今天可以好好的跟我待在一起了,我也好顺便传授一点知识,增加她的野外生存能力。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现在我是古龙人无法使用魔能,所以很多储物道具我是无法使用的,之前买奴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做出决定的。
萝塔在营地旁边拾了些柴回来,堆在一起好像要生火,而我直接从身后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像削皮器的东西,亮闪闪的大概十厘米长左右,形状又粗又结实,是青铜浇铸的去皮器。
“这个是烧火棍吗?”
“当然不,这是生火神器,来给你演示一下怎么用。”
我在拾来的木柴中找到一块表面比较光滑,看着干燥粗细也正好,轻轻吹掉上面的灰,盘腿坐在地上把它顶到土里,像刀削面一样把刮皮器抵在上面。
“在生火的时候,树叶不耐烧,木头整块儿的又不易引燃,细细的枝条又不易让火苗扩散,树绒又燃烧的太快,无法引燃其他的木头。
所以说最好的生火材料实际上是刮成小片的木头。”
我用掌底固定木头,另一只胳膊三头用力,青铜刮皮器,在木头上刮出一条断断续续的木片,发出细碎的声音。显然这种断断续续的木闸不是我想达到的效果,这是因为木头表面还不太平整,刮的时候容易断。
清理到第一次碎掉的木屑,重新刮第二遍,木片显然更长了一些,再刮第三遍,形状已经和削笔刀削出来的,没什么区别的。来来回回这块木头被我刮掉了一半多,地上已经积了一堆木绒。
“哇!这一片片的薄厚都一样,而且好蓬松啊。
这太神奇了,怎么做到的?”
“不必大惊小怪,只要你有这个工具,你也能轻松做到的,我这儿还有两把,这把你收着吧,说不定某天能用上。
来你也试一试,注意不要太用力,这个东西可要比想象中的脆弱的多。”
说完我就把那块木头翻了个面,放在萝塔的面前,然后轻轻吹掉手中刮皮器上面的木屑,轻轻取出卡在里面的木条,把它放到了对方手里。
“好的好的。”
其实我手中这个去皮器非常的简陋,就是一个大概三厘米长十厘米宽厚度有三层硬币的铜板。头部中间开了一条竖直的口,有一面磨出刀刃,用石头砸出一些弧度,然后用突出的那个弧度上的锋刃去皮。
然而萝塔接过这把简陋的去皮器时,表情严肃,动作端正,甚至还微微低头,就好像从女王手中接过宝剑一样。而且在握住的时候还微微的脸红了一下,大概是上面我残余的体温让她兴奋了吧。
我变换姿势改成跪坐贴到她旁边,脚掌蹬着地面跪坐在一边身子贴着她后背,握着她拿去皮器手,另一边还过她的腰,手把手的按住木头。
“注意不要太使劲了,这个东西看着厚实际上很脆的,往前推不要刻意的往下用力。
手握的太紧了。”
萝塔明明平时身体很柔软,现在胳膊却有些僵硬,我用力推居然没推动。
“抱歉抱歉……”
“哎呀,这事不用道歉,可能是我打扰你了,来你自己试一试。
弄坏了也无所谓,就是注意别伤了自己。”
等我站起走到一边,我才发现原来刚刚她一直在看着我,根本就没有低头看着木条,我说怎么呆呆的。
生完火我就开始教授第二项生存技能,那就是如何辨认食物是否可以食用。
其实辨认食物是否有问题,听着很简单,但实际上挺复杂的,要有一套规范合理的操作流程才能保证安全,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神农一样的胃,尝完百草还像没事人一样。
“你看这个是你之前采回来的一个蘑菇,为了教你怎么辨认食物能否食用,我还特地拿了几个能吃的和不能吃的方便教学。
就先试这个吧。”
我拿起了一个黄色的蘑菇,小小的细细的看着,有点像金针蘑,但它的帽子又尖又长,根部还发黄卷曲看着就好像树皮一样。
萝塔还以为我要试吃这个有毒的蘑菇,投来非常担心的目光,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我。
“放心,我不吃,吃是最后一步。
面对陌生的食材要先看和闻,如果有特别刺激的气味,或者异香就尽量舍弃。
再看不出什么问题,也没有特别强烈刺激气味的时候,我们才可以进行下一步。比如这个黄色的小蘑菇,下一步就是把它捣碎,然后涂在手腕上,等待一个小时,看看有没有反应。”
我没有使用复杂的搅碎工具,直接用手指把旗碾成泥,然后取出小小一块菌泥抹在手腕上。而这个小蘑菇也非常给力,抹上之后也大概就十个呼吸的时间,我就能感觉到微微有些痒,抹掉之后可以看到手腕红肿发炎。
“我们手腕上的皮肤比较薄,透皮吸收率比较高,如果食物中含有有毒的或者让人过敏的成分,抹在手腕上它会最快的产生反应,比如这个以后尽量就不要摘了,因为摘的时候可能会挤出汁液对身体有害。”
我这边刚想把手放下,萝塔就马上心疼的拉过我的胳膊,用湿毛巾仔细的擦了一遍。擦完之后还想拿舌头舔,幸亏我制止的早,否则她舌头也会像我的手腕一样。
“过了手腕这一关之后,我们也不能直接吃,要伸出舌头舔一下。
嗯咱们就拿这个白色的蘑菇好了,它没有毒,我也少受点苦。
把这个蘑菇清洗好,然后它的头部和根部都要舔一下,不要吸就只是舔就可以了,然后等待二十分钟不要喝水,不要吃东西。如果没有任何反应就取一小块含在嘴里,再等二十分钟,才可以进行试吃。
试吃同样遵循着舔的流程,一次只吃一小块,然后不要喝水,不要吃任何东西,等待九个小时,看看身体有没有反应。完全没有不良反应之后,少量食用测试物,再等九小时。
之后一切正常身体没有不良反应,这个食物才能确定它基本安全可以食用。”
这些知识在我那个时代,都是被当做末日狂人或者野外生存爱好者的专业知识。在一切意外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们被视为杞人忧天,而当意外真正降临,他们又会被视为先知仰慕。
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技能,并非是因为我曾经和他们为伍,只是好奇心驱使,再加上我上辈子有些闲,让我了解了一些在现代社会中完全用不到的,无关紧要的知识。
“今天时间挺多的,我应该还能再教你一点东西。”
在当着萝塔的面吧一个小小的双胞蘑菇吞下肚后(这是一种前世被大量商业养殖的食用菇,现在采集到的野生版本已经没有毒性了,只需要适当培育就能大面积生产,当然现在我还没这个能力。),我起身拿起瓶瓶罐罐,走到刚拿石头搭起的烤架旁。
“我觉得呢,在所有食物配料中最重要的那个就是盐。
而现在绝大多数人的制盐,工艺都非常简陋,别说去掉海盐中的有害重金属,就是连海盐中残留的那些像盐一样的沙子都没挑干净,这样的食盐非常苦又对身体有害,更无法做出美味的食物。
所以我接下来教你的这个不仅可以在野外求生的时候用到,甚至以后要是想挣点小钱换点金币,或者直接以此为生,专门精炼食盐都是完全可以的,只是技术上要在迭代基层。”
“那个有害重金属是什么东西?”
萝塔像是一个三好学生一样在提问前还会乖巧的举起手,见我微微点头才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个重金属呢,你可以将其理解为肉眼难以辨识的极细金属尘埃,或者说就是磨的非常小非常小的金属粒儿,比如说这把铜削皮器如果把它磨得特别细,那它就是重金属粉尘,吃了会对身体有害。
总之这个知识之后我会详细讲的,今天咱们先学一点,以后能用到的实用技巧。”
说完我就拿起了之前已经晒好的粗盐粒,还有已经处理过一遍的卤水。这些东西之前都是装在屋大为的储物空间里,她也很好奇这些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看我开始摆弄瓶瓶罐罐,也好奇的走过来在旁边瞧着。
换作前世任何一个简陋的化学实验室,都可以做这种简单的食盐精炼,但我孤身魂穿到古代工具就很让人头疼了,往往要额外烧制,而且要求远比普通的陶器要高。
我轻轻拿起一个陶泥烧的管,这个管子很粗大概手腕一样,底部有一个捡漏的漏网,孔大的可以穿过小拇指,为了不让粗盐漏下去,我还用粗包了一小堆木炭碎。
“首先像精炼食盐的话,必须得有这种陶器,如果觉得烧制太麻烦,也可以用木头雕一个出来,只要不透水就没问题。
然后在陶器的末端用布包点木炭用于过滤,免得把粗盐冲走。
一会儿我会说为什么要用木炭。”
一般来讲我们要制取的是食盐,在食盐底下垫上木炭是没什么必要的,但我作为一个非常环保和节约的人,如果能在做食盐的同时制取出纯度较高的氯化镁,而代价只是多加一层木炭的话,那何乐而不为呢?
“好,接下来我们将粗盐倒到这个管子里,注意不要倒太多,倒一半就行了,否则一会儿浇热水的时候可能会冒了,烫着手就不好了。
在制取过程中,除了这个管子之外,其他的工具就都比较常见了,小小的陶罐或者小小的墓碑都可以满足要求,当然这个要放在火上加热的,肯定不能用木头。
铜器我不建议,因为有股怪味儿,陶器是最好的选择。”
为了让屋大维看得清楚,我可以往旁边坐了坐,手也从拿着杯变成拎着杯,尽量不要让自己的肢体挡住我操作工具的手法。
为了防止自己的手被烫伤,我把陶管上绑了两根树枝固定到陶罐子上,然后刻意放在他们两个人都能轻易看到的地方。
之后用手中的烧木棍把火挑汪,给卤水倒到一个陶杯里,放在火上炙烤。
“我讲解一下这个水没有经过特别复杂的架构,我就是简易的拿木炭过滤一下海水,然后烤干烤成这个样子的,根据烤时陶罐壁上的水垢,大概是烤干到了十分之一的量。”
一边说我还一边取出之前熬海水的锅,指甲顶着上面一圈圈的白印边展示边讲解。
“然后你俩稍微过来一下,看一下这个陶罐。”
她俩看了半天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回头见卤水已经熬的差不多了,又招呼她俩,到这边仔细瞧。
“我们可以看到啊,这个卤水上面已经飘了一层白白的东西。”
在火上烤的这个陶罐本身不大,罐壁也挺高的,幸亏是直接放在火上烤的,有火光映照才看得清楚。我拿一根儿小棍儿挑了挑,水中随水泡翻腾的白色小结晶。
“这些白色的小结晶呢,就是我们要的盐,如果我继续煮的话,最后就会变成这个桶里的粗盐。
但是像我之前说的这些粗盐里面不仅仅是盐还有非常多的杂质,而这些杂质现在就在这个小罐里,而且是完全融在沸腾的水里的,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
“等等,什么就非常简单了,既然你要干啥呀?”
屋大维听我说非常简单了,马上很较真的蹲了下来,靠的更近了,带起了一阵风把火都吹得汪了一点。
“当然是用这些卤水冲粗盐了。
现在水的温度正好可以溶解这些杂质,而食盐又能保证是在固体的状态,我们只需要把这些水直接倒到这个管里。”
我还是一边演示一边讲解,小心的用木棍夹着滚烫的陶罐,带着一缕白烟悬停到陶管上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已经沸腾卤水倒入,小心翼翼,生怕溢出。
而被倒入的卤水也很快的开始融化粗盐,迅速的往下渗,下方很快就流出了透明的氯化镁溶液。
“当然用卤水冲一遍肯定不能完全冲掉食盐中的重金属。
我们还要多冲几遍,一般来说四五遍三四遍就行,根据实际情况冲到三四遍的时候可以拿树枝摘一点尝一尝,直到没有一点苦味就可以了。”
说完我把最后一点卤水倒进,又把陶罐放到了火上,倒进之前烤完的海水。
因为过程非常简单,之后我就没有再详细的讲解机理,只是分享一些经验,比如说我手里这个木夹子,还有就是为什么要电粗布和包木炭。
“等等你这么做的话,应该也会把食盐给漏下去吧,毕竟食盐也是溶在水里的。”
“没错,食盐是溶在水里的,但是它是有溶解度的。
也就是说在特定容量的水里面只能溶解一定量的盐。比如说在一堆盐里面滴一滴水,这一滴水不会把所有盐都融了。
我这种是取食盐的方式,确实有浪费,但是在现有条件下,这种浪费是可以接受的。”
屋大维提出质疑我简单的回应,同时让她看我刚才倒到陶罐里的粗盐还剩很多,顺手又倒了两壶,拿木棍儿沾了点儿尝尝。
在精炼实验方面,我比较精益求精生怕翻车浇了六七遍,实在尝不出一点怪味的时候,我才结束。
拿出一块儿兽皮铺平放在地上,直接把陶罐扣在上面里面的食盐通通掉了出来,上面还压着一块儿包了木炭的布包。我把这些食盐抹平加速风干,找了一小块已经很干的,再次舔了舔确定没有任何苦味之后才叫她俩过来尝。
“看看吧这就是已经精炼完的食盐,可以尝一尝,但是特别咸,不要唱太多,你们也可以对比一下和之前吃到的粗盐有什么区别。”
萝塔伸出小手,腼腆的捏了一小把,轻轻地撒在掌心里,伸出小舌头,谨慎的沾了几粒儿送到嘴里品尝。
屋大维很豪放,直接捏了一把往嘴里一塞,然后被咸得直咳嗽,转身跑去喝了几口水,才好不容易缓过劲,重新走了回。
“好咸啊,你这精练的可以呀,那粗盐撒了一大把,都吃不出咸味儿。
你这一小撮就咸的不得了,我说你们做的饭怎么这么好呢。”
“而且这个还很细,像沙子一样在手里都捏不住。”
萝塔在一旁补充,小手又抓了一小把看着细眼从指缝中缓缓流走,只在发汗的掌心上粘了几粒。
“好了,这个还只是细盐而已,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你们都不重视,但是也挺重要的就是这一杯氯化镁。”
刚刚过滤完卤水,还有一杯氯化镁溶液,因为被粗布和木炭过滤过,所以质地也非常清澈,看着和普通的饮用水好像,没什么区别,只是其中有些若隐若现的白色颗粒。
“这一杯氯化镁是不能直接食用的,它有毒。
但是可以作为泻药,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可以点豆腐……
哎,话说你们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豆腐?”
萝塔和屋大维一起摇摇头,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哎呀,这个豆腐我想要怎么说啊?
你们知道黄豆吧?
所谓豆腐呢,就是把黄豆磨成豆浆。然后把豆浆放在容器里,撒上这一点卤水,就少少的撒一点。豆腐就会凝结成膏状,非常的滑嫩可口,冻起来还可以做成冻豆腐。”
“等等你刚刚说这个东西有毒啊,为什么要把她加豆浆里,而且就算做成你说的那种口感很好的豆腐那能吃吗?”
“这个就比较复杂,我打个比方吧。
很多食物本身是有毒的,但是加热之后食用又对身体无害。这杯卤水你要是直接喝,那肯定是会中毒的,但是如果被搅拌到豆浆里,它会和豆浆发生反应,有毒的成分会变成可食用的无毒的。
我觉得这比较好理解,有些东西加热之后可以变成无毒的,而这杯卤水只要和豆浆结合搅拌也能变成无毒的,或者说有毒的成分就消失了,转化成了其他的东西。”
“那喝到肚里之后,不会又变得有毒吧?”
“当然你要是想从里面提取出氯化镁也是可以的,但你的肚子里要有我这么一套设备。
你要是觉得你的肚子可以把豆腐煮沸,那或许有希望。”
我知道,我说的有些部分可能会误人子弟,不过大概的理是这么个意思,毕竟大家也不能奢求我一个离开现代社会十多年的人,能清楚记得初中高中时候做化学实验的详细原理和内容。
至于更详细的东西,我也想不起来,想要重现现代科学,就必须得有现代的一套培养科学家的体系,仅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把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全点亮的。
“哦~
原来如此,你懂的还真是多呀,之前我小看你了。
但是现在没有黄豆啊,怎么……”
“给这杯卤水就给你了,你不是说你要去办点什么事情吗总会借住到村庄或者城镇吧,到时候试一试就行。
记着啊,不要在豆浆里倒太多,倒完之后得耐心等一段时间,别把豆腐放在太热的地方,尽量阴凉别豆腐没做出来先臭了。”
我随手就把这杯卤水给了屋大维,这对我来说是很轻松就能治学的东西,但是对他来说倒是个稀罕东西,非常认真地双手接过来,自己看了半天,摇了摇,闻了闻,还沾了一点舔了舔被苦的五官扭曲。
“谢……谢谢。”
再教完三个野外生存小知识之后,我们也要开始今天的小烧烤了,以庆祝逃亡的阶段性胜利。
说到烤肉啊,那我就得着重说一说我的厨艺了。
实际上烤肉串儿这种烹饪手法在古代和现代几乎没什么太大区别,不管是原料工具还是调料,我都能轻松的获取。(实际上孜然和芝麻需要进口,现在还挺贵的,不过奥拉有的是钱,搞点调味料还不在话下)
首先先将肉切成小段儿,撒上料酒(之前酿的加了桂花的低度啤酒),加入生抽(我做的古法酱油),打入一个鸡蛋,撒一点盐腌制一个小时。
之后穿在签子上,为了尽量节省调料,我没有直接架在火上烤,而是拿了石板在石板上烤,方便撒调料的时候抹孜然和芝麻,有点煎肉串的意思。
被磨平洗净的石板放在火上加热,等石头微微变色,发出崩裂的声音,再把已经腌好的,颜色微微发深如,咖啡色的肉串儿放在上面。
顿时肉中的脂肪和蛋白质因为高温发生反应,肉香猛的腾起在小小的营地中飘散,屋大维负责劈柴添火,闻了这味道马上跑了过来,一双大脚拍在地上,啪啪的响周围的地面都跟着震动。
“你刚刚……就大概一分钟之前不是说要劈柴吗?
怎么这么快?”
“唉,这不劈了吗。
我过来就是瞅一眼学习学习,你这小家伙年纪不大,知识倒是挺多。
我给这烤串学会了以后,我也能随时吃上。”
想不到屋大维是个贪吃的足控,我问她劈的柴在哪儿,她拿起了两根儿破木头,明显是走过来的时候掰开的,随手扔到烤板下面敷衍我。
“想要烤出好吃的肉串就不仅仅是技巧的问题了,你同时还需要足够的调味料。
你看这个陶盆里,我加了生抽和花酒,还有鸡蛋和盐。
生抽就是酱油之前我跟奥拉酿的那些,之前我让你拿出的那一小壶里面就都是酱油。
花酒是去肉腥味儿的,别放太多,放太多就苦了。
放鸡蛋是方便搅拌粘合入味儿,至于这个盐就是单纯的底味儿,没有什么特别的。”
“原来如此,这烤个串儿太讲究了。
那你这个小碗里的是什么呀?”
我用脚趾轻轻的把盆拨弄了一下盆转了半圈,然后我就一边看着石板上的肉串儿一边解释里面的调料。屋大维眼见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腌料,手伸向烤板旁边一个小碗里的红色粉末,稍微捏了一点,用鼻子闻了闻。
“这个可最好不要闻,它是辣椒,孜然芝麻和盐。
为了防止这些调味料在烧烤的时候不被烤糊,所以我最后撒。
如果你吃不了辣的,我可以换另一盘儿,那盘儿没有辣椒碎。”
“那到底是有辣椒的好吃,还是没有的好吃啊?
这么讲究的烤串儿,我也是第一回吃没什么经验。”
屋大维一边说一边直接坐到我面前,庞大的身躯把太阳的光都遮挡了大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半生不熟的烤串,鼻子一抽一抽的脸上的伤疤也跟着颤,但她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吓人,反倒憨憨的有些可爱。
“肉串我肯定是建议你吃有辣椒的,吃起来会很爽,但缺点是没法享受羊肉本来的风味了。
一般来说选择微辣是最好的,既有那种炙热的爽感,同时还能品尝到肉的鲜美。
就这个盆里捏一把撒上,那个盆里捏一把撒上都不撒太多就行。”
我手里用的签子既不是铁的,也不是铜的,而是木头的。因为本身的质量不太好容易断,所以我用的是很粗的一根上面的肉也很粗,毕竟肉太细的话,就得多烤几回太费劲了,一小块一小块吃着也不爽,感觉像是纯粹在吃料。
明火烤石板温度极高,烤串儿贴在上面煎烤熟的很快,油也没有留走全都留在板子上,不用再额外刷油。聊着聊着天儿,肉块儿就已经两面焦熟,滋滋的往外面冒油,香味非常浓郁,连定力很好的萝塔都忍不住侧目。
看肉已经快烤好了,要是表面完全焦掉就黏不上调料了。我小心翼翼地捏起昂贵的调料,尽量保持很低的位置,生怕被风卷走。指肚微微摩擦,红色的调料碎缓缓散落。
在高温和油脂的帮助下调料粘在了肉串表面,我为了让调料均匀,把肉串儿互相摩擦,把红色的粉末彻底抹匀才,把肉串儿从石板上移走放在了一旁的盆里,然后用沾湿的布把石板拿下来,免得上面残留的油脂和蛋白质烤糊。
“别急啊,别急,很烫。”
我这边刚警告完屋大维就根本不怕烫伤的拿起来,就一顿报仇血恨般的干饭,第一串还知道一块一块吃,第二串就直接从根撸了,要不是签子太硬咬不动,她怕是连这木头一起嚼了。
萝塔跟我在一起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了,走过来保持着文雅,用树叶包在签子尾巴上,然后小口品尝,尽量不让油和调料粘在两腮上,真有那么一点大小姐的样子。
“那个……
其实刚才想问来着,就是蘑菇野菜需要用那种方式尝,那肉的话,为什么就没有那样试过就能放心的吃呢?”
“很好,学会举一反三,深度思考了很不错。
之所以我没有去藏肉,主要原因是在我印象中,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哺乳类动物都是无毒的,所以没必要试。”
萝塔听我这么一解释好像懂了一些,但又被一个新的问题困扰,吃烤串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一旁的屋大维已经大开杀戒了,一共烤了八串,每串三块肉,每块肉比她大脚趾头都大,她竟然一连干进去四个,也是不怕噎着。
我生怕她把剩下的全吃了,拿出来三串备着,只给她留了最后一串。反正还有一盆子肉没烤呢,这顿也不能饿着她,而且相比肉,我觉得这调料可能会先撑不住……
“那个哺乳动物是什么意思?”
“关于这个词的话,我也记不太清楚专业的解释是什么了,你可以大致的理解为母体会给幼崽喂奶的动物基本就都是哺乳动物,好像唯一一种有毒的哺乳动物是鸭嘴兽来着,不过她长得很好辨识,样子大概就是长了鸭嘴的河狸。”
解释完我把两串儿塞到了萝塔的手里,自己留一串儿尝尝味道。
有的第一次用石板考试的经验,第二次就顺手多了。直接把十串儿放在板子上,进行熟练的煎烤,等肉串的油脂快流干了的时候,再撒上调料,烤到外酥里嫩就可以了。
一开始我还是只烤肉的,等到第三次,我拿出之前准备的香菇串儿,还有一罐儿早就做好的照烧酱,作为额外的调料供她们选择。
萝塔比较喜欢甜口,所以额外给她烤的串儿就没有再撒调料。屋大维相对来说更喜欢吃辣的,肉串儿都是直接给她撒的干料,不过香菇串她也喜欢吃甜。
这场小烧烤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一边烤一边吃,一大盆子肉生生造完了。吃到最后她俩直接挺着肚子躺地上了,我吃的没她俩那么急,但也在最后吃的,有些撑了,随便把烤架一收拾就躺地上了。
“酒!”
屋大维躺在地上冲我喊了一声,我虽然不情愿但现在身份是奴隶,还是乖乖拿了一袋儿烈酒。屋大维非常豪爽拧开盖,直接把经过两三次蒸馏的高度烈酒,当做普通的花酒果酒红酒去喝,一仰头直接对袋吹。
喝完酒就彻底老实了,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直接倒头就睡了,我看周围没有什么危险,火也都灭了就喝了口水躺地上小休息一会儿。
本来因为一切都结束了,结果最终我还是大意了……
太阳落下时间来到了晚上,睡梦中我突然感觉有人在顶我,一点点的清醒,然后突然闻到了一股怪味,臭烘烘的,好像是口臭,但我们三个也没有……
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我大脑一片空白。
“萝塔,萝塔你醒着吗?”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就我睡觉了这么一会儿,一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猪,就在我们营地里胡搞乱搞,筐里的蘑菇被它吃的到处都是,吃完还不走还跑过来给我拱醒了。
我一动不敢动,一方面是这野猪离得我太近了,我生怕有点反应被它顶伤。另一方面是这只野猪太大了,身高大概都两米了,身子圆鼓鼓的像麻袋一样,鼻子上面左右覆盖了一层鳞甲一样的东西。
最吓人的还是它的两颗獠牙,和它前腿一样粗,尺寸跟象牙都有的一拼,白森森尖端锋利,就悬在我胸前面来回的晃,我是生怕它闻半天味儿不对,给我顶了。
呼唤萝塔但可能是睡得太死,我没叫醒,也可能是我声音太小,她没听着。反正我又喊了两遍,依然没有听到回应决定继续装死。
罢了忍着吧,现在我单枪匹马的手里也没武器,干它身上多少得挂点儿彩,忍一时风平浪静吧,装死等它走……
我刚准备装个项链,把眼睛闭上,没想到这野猪鼻子上来就拱我侧腹,力道完全不属于一级勾拳,直接给我扬了,翻了两圈才停下来啊,痛得我咬牙切齿。
而且好巧不巧,我直接滚的撞到了正熟睡的屋大维脚上。
更巧的是她竟然醒了,猛的从地上坐起来睡眼蒙胧的向四周看。
“诶!对练的来了,醒醒!对练的来了!”
好家伙,我真的好家伙……
屋大维这一手彻底给我整无语了,亏我还不停给她使眼色,结果她看都不看我,拿手直接把萝塔给拍醒了,然后照着我小腹就是一脚,我今天直接白白的两下,要不是吃完饭缓了一会儿,我怕不是要给烤肉给吐出来。
“咳咳咳!你大爷的,我没睡着,你不会好好叫醒我吗!”
“别磨叽,你俩拿上武器,正好拿它练练手也不是很难,然后还……”
结果话都没说完那只野猪直接发狂,头一低大獠牙直接呲了出来,直接来了个猛猪突进。我慌忙往旁边一个飞身翻滚,但身后屋大维竟然选择了硬刚,也一个猛子冲了过去,双手抓着獠牙竟然开始角力了,而且竟然靠蛮力,直接给猪掀翻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才重新站起来。
“武器都准备好没!!!”
“你把我盾和矛都收走了,你让我准备什么?拿个木头棍子当武器吗?”
萝塔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枪上上弹,已经把枪管儿抬起,刺刀跟黑洞洞的枪口一起瞄着野猪,做好了随时开抢的准备。然而我两手空空,从旁边拿了根儿不粗不细的破烧火棍,活像个笑话。
“哦,忘了抱歉。”
简短的五个字说完,她大手一挥,空中一阵白色的烟雾飘过,一面盾牌和长枪飞了过来,我的我眼疾手快把棍子一扔,凌空接住了防具跟武器。
“这盾怎么……”
“这是好盾牌,精铁打造的。之前你用的都是破量产货,都是铜包木头的垃圾。”
“那你怎么不把好的先给我用啊?”
“怕你不珍惜,蛮贵的,你知道纯铁盾牌多少钱吗,刮花了怪心疼的。
唉,好了好了,别磨叽了,上去挡住攻击,给你家萝塔创造攻击机会,一步都别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