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在老鼠事件里喋喋不休,对死人的事却只字不提。
原因是老鼠死在大街上,而人却死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
——阿尔贝·加缪
上条隼靠在椅背上,无所事事地通过落地窗观望着教学楼下的场景。临近期中测验,身为学生会中唯一的三年级,此时的她却是最闲的一个,闲到整个学生会办公室只有她一人,闲到她为了解闷已经开始阅览桌上的各种资料,通常这些都是交给顾鸳处理的。
“嗯。网球社的器材预算看来还得再加一加,毕竟打入了全国大会。”
“文化祭的长度再延长一天好了!考完了大家都需要放松放松。”
“呃~~~,希望增加自动售货机的货品种类?”
“食堂能不能添加一个M记窗口?”
。。。。。。
学生会长,感到了一丝不耐烦。
手机屏幕刚亮,甚至连通知铃声还未发出,上条便眼疾手快地接通了。
“阿鸳,你见到会长了吗?”她从位置上站起,再次向窗外望去。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位于首相府门口的顾鸳,踏着随意的步伐,通过安保室,进入了府内。一路上,少女并未做出任何隐藏自身的行为,但无论是位于明处的佣人和保镖,还是位于暗处的影卫和尖兵,都仿佛感知不到她一般,任其畅通无阻。
“你觉得那一位会相信你的话吗?”隼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刚刚和一队卫兵擦肩而过的顾鸳仍旧自然而然地回答着。
“言语的力量自然有限,所以我会向她展示足够的证明。”
“可是现在你的手里只有那一份处理科刚出的报告,以及那个孩子的回路探测记录,剩下的都只是推测,或许它很有说服力,但在那位眼里,更有可能揣测你只是别有用心。”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还是记恨着我吗?”顾鸳挑了挑眉。
“不好说,但绝对不会给你好脸色。”上条隼叹了口气,“所以,你还有什么底牌?”
“立花堇这孩子你怎么看?”似乎与谈话内容无关的问题从另一端被抛了过来,让上条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战斗很卖力,也很负责任,既能够独立完成任务,也能在需要的时候配合处理科的步调,是一个优秀的魔法少女。”作为樱国第三区魔法少女处理科的其中一员,上条客观地给出了评价。
“你不觉得,堇跟她,挺像的吗?”话筒里突然变柔和的声音在上条的耳朵里却好似炸雷,否定和责备的话语已经不自主地涌上喉头,却在最后一刻,被她自己咽了回去。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短暂的沉默。
。。。。。。
“说回正事,立花堇,就是我的底牌。”哪怕语气依旧平淡如水,上条都能感受到顾鸳此刻内心的纠缠与愧疚。
“阿隼,请你接下来一定要盯紧堇,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那个东西一定会现身,再然后。”顾鸳抿了抿嘴角,“堇应该会遭受很大的伤害吧,但直到我给出指令前,请你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不要干涉,不要打断,那个东西对于魔力的感知敏锐到了极致,任何异样的风吹草动恐怕都会让它警觉,只有它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时,才会露出破绽。”
“。。。。。。”
“你放心,堇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
“阿鸳。”
“根据你中午的所见,大概率之后千岁会跑到立花那,也请你保护她。”
“阿鸳。”
“这次的机会稍纵即逝,就算不能留下那东西,请务必生擒那个人形臆想体。”
“阿鸳!!!!!”
上条紧按着桌角,深吸了一口气,“放心吧,交给我。”
将手机放进口袋,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从来杀伐果断,一马当先的顾鸳会选择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自己。
如果她本人在场的话,一定会忍不住的吧。
看着立花堇挎着书包,有些狼狈地离开教学楼,上条隼回想起了那个战友,那个永远傻笑着,像个笨蛋一样,为大家鼓劲加油的魔法少女。
“确实挺像的。”
她苦笑了一声。
“呼——————”顾鸳长出了一口气,尽管信任着上条,无论是从人格上还是能力上,但远在东都,她还是不受控制地焦躁起来,以致于用上了那样的说辞来强行“绑架”着她。
之后的烤肉,也请她一起去吧。少女快速的调整了自己,回复了一直以来冷静而又坚定的状态。
“叨扰了,埃利斯。”轻推开门,顾鸳自然而然地向着室内正坐的人打了声招呼。
“库~库~库”身着黑色风衣的金发少女看上去年龄并不大,配合着身后的“王座”以及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埃利斯散发着一种滑稽和威严混杂的诡异气场。
“可真是让本大人好等啊,吾之宿敌。”
“那个,胖次露出来了。”
“闭嘴!”
现任樱国魔法协会会长,一秒破了功。
尽量不要向非魔法少女或处理科人员透露自己的身份
最好不要对普通人使用魔法少女的力量,除非是为了救ta
可以犯错,但不要试图掩盖错误
先是自己,然后是同伴和想守护的人,至于协会和处理科,还轮不到你们来考虑
永远永远,除非别无他法,不要让任何人触碰你的戒指。
立花堇与其他十几名魔法少女一样,坐在下面看着小巧玲珑的少女坐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的进行指导。尽管一开始堇也和众人一样被眼前会长的小个子逗笑,甚至不把她当一回事,但是在听了几分钟后,堇便深刻的感受到一个强大的魔法少女是什么样子,自信,坚定,举手投足都富有人格魅力,尤其是指导的内容并不只是局限在所谓的奉献尽责,而是更偏向于给魔法少女实用的建议。
当埃利斯从讲台跳下,即将离开时,会场里响彻着心服口服的掌声。
果然,成为魔法少女是一件正确的事。堇按着胸口,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很快,很快就能拯救哥哥了!
“已经准备好的新人可以随时动身前往契约室,并且允许我最后提醒一次,一旦契约签订,无论是愿望还是魔法少女的身份都再也无法逆转,这是各位能够选择的最后机会,请慎重考虑。”身穿管家服的中年男人取过话筒,用着磁性的嗓音下达通知。
没有什么需要考虑的了!立花堇从座位上站起,先于仍在消化指导内容的其他人,先行一步前往契约室。
“您好,我的名字是本堂玲奈,不出意外的话,会是您接下来三个月的导师,请多指教。”在门口等待,身穿水手服的前辈十分谦和,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压力。
堇很顺利地便进入契约室,两侧墙壁上刻满的术式法阵,已经必须要由至少一名魔法少女记录誓约过程的规章,都暗示了协会对这一过程的重视。
一张普通的办公桌配合上一个普通的靠背椅,形态好似黑猫的契约兽优雅的端坐在桌面上。“玲奈,这位就是新来的孩子吗?”契约兽的声音让堇想起了自家门口便利店的大妈,总而言之就是很接地气。
“是呢,而且是第一个。”
“不错不错,我很喜欢这样果断直率的孩子。不过嘛————”生物竖起了尾巴,与自己的爪子一同指向了堇,“都决定了吗?无论是愿望,还是自己的将来!”
“嗯!”少女毅然决然的伸出了手,“我。请让我成为魔法少女吧。”
“好!”契约兽露出了微笑,“那么开始进行契约的签订,愿望内容的各种注意事项都阅读过了吗?”
“请放心,是绝对能够实现的愿望。”
漆黑的猫点了点头,慢慢靠近着少女伸出的右手,同时它的尾端的法术刻印配合着室内的法阵一起展开,一股不知如何形容的,好似触电又好似热流的感觉在少女的体内开始蹿涌。然后,这一切,在契约兽尾巴触碰到立花堇手指的刹那,犹如被掐灭的火苗,顿时,停止了。
“。。。。。。”契约兽呆立在原地,用着警觉而又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玲奈。这个孩子,是怎么通过流程直到这最后一步的!”
严厉的声线中带着微怒,话语中的主人公依旧伸直着手。
“是愿望的实现出现差错了吗?”本堂来到立花的身侧,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询问。
“不是愿望的问题,这孩子,根本就没有成为魔法少女的资质!你们让一个完全普普通通的孩子,通过了魔力回路测试,战斗训练测试,精神强度测试,社会人格测试,却完全没有发现,她的体内根本无法植入魔力炉吗?”
“这。”本堂知道,这样大的纰漏,第一肯定不是眼前少女的责任,同时,她也不相信坐镇协会超三十年的元老会跟自己开玩笑,“我现在就立刻去找会长,立花,请你跟我一起————”
“咚”
少女没有坐任何准备,就这样跪下,“请!请跟我签订契约吧!无论如何,求您了!”
“孩子,这并不是请求就能解决的问题。”
“求您了!这是我!这是我唯一的价值!我——————”
大雨倾盆,从东都一直下到了空夜。立花堇靠在新干线的椅背上,听着周边乘客的喧闹,看着窗外连绵的山景,而实际上,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清。在走出契约室后,她已经不太能记清之后发生了什么,自己似乎又再次见到了那个小个子的会长,然后,她的脑海里唯一清晰的场景,只剩下了会长和本堂小姐的摇头和叹气。
原来。我根本没有资格,无论是拯救兄长的资格,还是保护他人的资格。
“你还有什么脸就这么回来啊!!!!!”歇斯底里的妇人揪着立花堇的头发,然后一把将其撞向走廊的墙壁。鲜血从少女的嘴角和鼻孔同时流出,痛觉由发梢开始,途经面部,最后流到她的内心。
“喂!你冷静一点!”一向懦弱只会逃避的丈夫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强行拉开这对母女,“再怎么说也不能动手啊!!”
“你放开我!!!都是这个!这个无能的废物!害人精!小成,我的小成!!!”妇人不停地重复着自己儿子的名字,直到最后跪在地上,掩面哭泣。在父亲的眼神暗示下,少女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卧室,锁上了门。
两个月前,一场火灾,在堇生日那天发生了,父母由于外出并没有受到波及,但为了给妹妹庆生而留下的哥哥,为了营救她,吸收了过量的一氧化碳,直至大脑严重受损,现如今只能如一具人偶般躺在自己的房间,立花堇房间的隔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少女趴在床上,无事可做,只能一边又一遍地念着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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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先到这里,夫人的遗体将会在三日后转移到市殡仪馆,相关手续和死亡证明的处理还请先生能够配合。”
“好的,给你们添麻烦了。”男子熟练地九十度鞠躬,就好像在没对他的上司,他的前辈一样。
“那么我们先走了。”警官将手里的笔记本放回上衣口袋,“还请两位节哀。”
立花堇的母亲死了,是自杀,足足四罐的安眠药足以表明这个女人的决绝。没有遗书,也没有声响,留下的只有一笔还算丰厚的抚恤金,来自于女人的父亲,堇的外公,一个从不关心家人的政客。
“爸爸。我~~~~”
“这不是你的错,小堇。”男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少女的头顶,“去照顾你的哥哥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嗯。”立花堇听话的向哥哥的卧室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脸上那终于憋不住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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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盆冷水,混杂着其他学生的唾液,倒在了立花堇的头上。浑身湿透的少女麻木地坐在厕所的地板上,任凭周围的霸凌者对着自己辱骂,拍照。
“呐,立花,来对着镜头笑一个吗!今天的短跑冠军,一直哭着脸算是怎么回事。”
抚恤金的额度毕竟不是无限的,为了保证哥哥各种医疗器械的维持,少女自愿选择了这个空夜市唯一的体校。还算优秀的运动能力,让少女有了不现实的妄想,如果自己能够好好表现,拿奖拿成绩,就可以补贴家用,未来也算是有了保障。但是妄想终究是妄想,过于出众的表现并没有给堇带了奖金甚至是肯定,反而招来了嫉妒和孤立,在众人发现立花堇默不作声的性格后,恶意终究变成了现实。
“喂!说点什么啊!!!”为首的大姐大,一副辣妹的打扮,眼神却十分凶狠,她用着不大不小的力度,拍击着堇的脸颊,“别说反抗,哪怕连求饶都做不到吗?真是恶心。”
“没~~~~劲~~~~~走吧走吧。啊对了,立花同学,你钱包里的钱暂时借我用用吧~~,明天见。”
小团体陆陆续续地离开,只剩下靠在厕所隔间门板上的少女,以及从水龙头里发出的滴答声。
少女锁上了卧室的门,然后打开,然后再反锁,一次又一次,直到握着门把的手已经发红。脱去校服,换上简单的白短袖,立花堇准备入眠。床头的闹钟打着有节奏的拍子,听着听着,少女的心灵和身体都慢慢开始放松起来,胸口的起伏也逐渐平稳,凉快的气温让堇只是稍微盖了边角,小巧可爱的赤脚随意地耷拉在外边。
胯下的疼痛,就好像直接顶到了喉咙,胸口的两点,已经被黏糊糊的舌头舔得发红。
“嗯!呜————————”醒来的少女下意识想要叫喊,却发现口中早已缠着的白布让其难以出声,而眼前的男人,尽管一片昏暗,窗外半边的月光还是照出了他的样子,立花堇的父亲就像一个饥渴的婴儿,嘴巴紧紧地吸住堇的乳首,左手捏着另一颗,身下的阴茎也正以缓慢的速度来回抽插着。
“小堇真是!淘气啊!”注意到女儿已经清醒的男人并没有慌张,似乎早就做好直面她的准备,这恐怕是这个男人这辈子最勇敢的一刻,“居然把门给反锁,嘿嘿,不过爸爸已经料到了哦!在衣柜里特意藏了快两个小时!”
“呼哈!小堇的身体!真是舒服!比你的母亲要好太多!”男人逐渐加快了速度,处女膜破裂导致的鲜血外流,已然染红了床单。每个少女无比珍贵的第一次,小堇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全身快要裂开的痛,和内心绝望无法求助的疼。
从那一天开始,名为父亲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卑劣擅藏的野兽。从外面人看来,这是个孤身一人苦苦支撑家庭的好男人,但背地里,从过分的肢体接触到无时不刻的监视与跟踪,直到最后临界点的突破。立花堇,从一开始便有所感受到了,但她又能怎样呢?除了哥哥以外,从来就没有人在乎过她。
“我。从心底里爱着小堇哦!可爱的小堇。”男人仍旧在说着,却完全没注意,她所谓爱着的女儿,此刻满脸是泪,“那个混账女人,打从你一出生就不喜欢你,她认为你毁了她的职业生涯!她只喜欢阿成,哼!我却不喜欢!那个装模作样的孩子,不就是成绩出色一点嘛!你母亲看他的眼神却犹如当年相恋时看着我!”
男子缓缓趴下,直到胸口与堇的胸口完全贴合,他伸出舌头,舔着堇的脸颊。
“舒服嘛?!堇!啊?”男子仿佛没看到女儿由于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声线猥琐而又愉悦。“爸爸很舒服哦!小堇的身体,啊!”男子又开始了挪动,“好紧。好热!堇!你太棒了,我们就这样合为一体吧!合为一体!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呜——呜——呜——呜——”伴随着男子每一次将他的肉棒顶到最深处,少女都只能呜咽的哭喊着,本来还在挣扎摆动的四肢,最后也放弃了,正如她本人,一切,都无所谓了。少女闭上了眼。
“哦!对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阿成的呼吸机,我已经在你睡前就关掉了。”
“!”少女睁开眼,挥出的拳头在下一刻被男子轻易地挡住,暴露本性的野兽也不再犹豫,将心里埋藏已久的话脱口而出,“堇其实内心也很讨厌阿成吧!天天给他擦身子,做按摩,你本来应该过上正常的生活,却不得不被那个女人逼去做什么魔法少女!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爸爸就帮了你一把。”男子的声调由于兴奋不断升高,抽插的频率不断地加快。
立花堇盯着身上的男人,被禁锢的手臂仍在发力,眼中的恨意和愤怒让男人愣了一会儿。
“你他妈的!这是什么眼神!”一巴掌抽向堇的右脸,然后扼住了她的喉咙。
“啪。啪。啪。”做爱的水声越来越大,房间里却弥漫着血腥味,“现在你只是一个破了裤裆的贱货!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一副了不起的表情是给谁看!“
“来!跟爸爸一起生孩子吧!变成大着肚子,成天要着爸爸棒的肉便器吧!”男子感知到高潮的来临,开始了最后的发力。
不要。不要啊。谁能来。救救我。
“要射了小堇!要射!要射了——————”
“嘭!”
男人的动作停止了,液体滴在了堇的腹部,但那不是精液,而是来自于男人头顶的血。
“诶~~~?”男人半闭着眼,吐出了半个字,然后倒在了立花堇的身旁。
“呼~~~~~”月光又一次从窗外射进堇的房间,红发少女举着一根银白色的棒球棍,仿佛刚刚打出了全垒打,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她的瞳孔与发色一致,在黑暗中,好似燃着火光。
“千钧一发呢!”顾鸳走向堇,温柔地帮她解开了口中绑着的白布,用着似曾相识的语气说着,“叨扰了,立花同学。”
她,是谁?
立花堇总感觉面前的少女应该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但脑海里的记忆却无法给出答案,无论是她的名字,还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匆匆起身,手忙脚乱的堇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是近乎全裸的状态,身旁的男人,帮助了自己的少女,这一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不重要。由于被长时间压在身下,堇的双腿仍在发麻,尽管如此,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隔壁,冲向了她哥哥的身旁。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顾鸳并没有阻止,看着她飞奔而出,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刚才还兽性大发的男人,此刻渐渐化作光点,在顾鸳的注视下消失在月光中。
立花堇握着青年的手,站立在原地。一系列的突发状况使得她根本来不及清洗自己,浑身还是湿漉漉的,小穴的爱液还在以缓慢地速度沿着大腿根向下流,汗水沿着发丝与眼泪一同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自己紧握着哥哥的手背上。
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正如一旁早已被关闭的维生器械。
他已经死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堇的内心里,彻底崩塌了,声音很大,让少女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立花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嘴角居然开始上扬,然后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好恶心,她居然在发笑,她居然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解脱。床头的剪刀在黑暗中仍然显眼,平时,由于褥疮,堇必须要用剪刀将青年的身体和衣物隔开,现在青年再也不需要了,那么这把剪刀,在少女眼中,也只剩下了一个用处。
立花堇抓起剪刀,将尖锐一头对准了自己,没有任何迟疑,绝望的少女在下一秒用剪刀刺向了自己的喉咙。
为什么。
看着紧握着剪刀的另一只手,立花堇无声地发问。
为什么。
缓慢地抬头,面对着又一次拯救自己的少女。
为什么。
立花堇松开了手。
为什么。
立花堇站起身来。
为什么!
仿佛一辈子都在忍耐,沉默的少女,终于选择在这一刻爆发了。
歇斯底里的她一边叫喊一边揪着顾鸳的衣服,就像她的母亲。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就这么的罪恶深重吗!连解脱都不配享有吗!”
“你到底是谁!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为什么不放过我!“
“为什么。为什么!”一丝不挂的少女开始激动地将拳头挥向眼前人的胸口,如同一个怯懦却强行挣扎的小兽,就像她的父亲。
“我只想过一天正常的生活!我只想吃一次温馨的晚饭!我只想哪怕一天也好,不用再赎罪!我只想。我。只。想。”
立花堇已经有些脱力了,眼前的陌生人不论自己怎么胡闹都想座山一样一动不动,喉咙因为长时间的呜咽和叫喊已经快要报废了,手很痛,腿很酸,由于身上没有衣物,夜晚的寒冷还让她止不住的发抖。
立花堇,觉得好累。就这样倒下吧,最好再也别醒来。
在堇即将失去意识时,一直在静静聆听的顾鸳向前一步,用右手搂住了堇的后腰,将她抱在了怀里。顾鸳的温度隔着她的衬衫,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立花堇,在那一刻,紧紧相拥的两个少女都好像听到了彼此的心跳。
堇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抚摸着,力度是从未体验过的轻柔。陌生而又熟悉的脸,与自己越来越靠近,堇不受控制地开始紧张,耳根通红,呼吸加快。
“失礼了,立花同学。”
“诶?呜——————————”
嘴唇的湿润和温热告诉堇,她正在跟另一个少女接吻着。双方都默契地闭上双眼,没有人伸出舌头,没有人做什么多余的事。拥抱变得更为亲密,堇胸口的两颗乳首就这么跟顾鸳的衣服轻轻摩擦着,已经开始挺立。好奇怪,明明只是如此普通的接吻,为什么会这么舒服呢?堇感受到自己的下体,又开始发湿发热了。
失去的记忆、魔力和情感就这么通过嘴部的接触重新回到了立花堇的体内,顾鸳的铤而走险,在这一刻,算是有了回报。其实,这样单纯的传递可以通过更简单的比如握手来进行,但在那一刻,就连顾鸳自己也不太想明白,为什么会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吻上去了。
希望别让堇误会自己是一个轻佻的家伙。看着眼神逐渐清明的好友,顾鸳内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颗。
堇的初吻结束了,感受到脑海里涌现的记忆,和缓慢恢复的体力,她终于认出了眼前的少女,她的班长,她的朋友,她的。
“小。鸳。”堇哽咽地喊出了这两个字。
“噩梦结束了,堇,都结束了。”顾鸳轻轻拍着啜泣的好友,微微一笑。
“所以,小——班长真的是魔法少女吗?”
屋顶上,两个少女背靠背坐着,纵使是虚拟的,柔和的月色在此刻也很是美丽。
在顾鸳的帮助下,立花堇很顺利的清洗干净身子并换上了衣服,也明白自己所身处的并非现实,而是由柏诺贝,那只诡异不详的契约兽所构筑的精神幻境。
“嗯,但由于曾经的战斗,留下了些后遗症,所以没办法频繁的变身。不过,就算是常态,我也是很厉害的哦!”顾鸳从堇换好衣服后便一直牢牢地牵着她的手,在孩子气的炫耀过后,少女将头耷拉在堇的身上。
“还有,叫我小鸳就行了。”
“小。鸳。”明明刚才还喊过,此时这样亲昵地叫法反而让立花有些害羞,“对不起。你一定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我的吧。”
“嘻嘻。”肩头上的少女发出了笑声,但无论是眉头还是嘴巴都紧紧抿着,“那也没有小堇你辛苦。关于监听器,还有生日礼物的事情,我才是该道歉的那一方。”
“不!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要怪只能怪我,别扭地抗拒着你们,却轻易地相信他们。”
“那按理来说,最应该怪的还是那两个混账,居然欺负了我可爱善良的小堇同学足足两年。现在想来,那个怪物之所以一直对你施加暴力恐怕也是为了暗里悄悄的给你堆积邪素,侵蚀你的魔力炉,然后让这个术式展开的更为方便。”
“结果他们没想到,我还有个伙伴,会在一大早跑到我这里帮我清理,甚至是修复受损的回路。”立花堇也笑了,脑子里都是顾鸳把自己抱上床的场景。
“暴露了吗?”顾鸳脸上一副惊讶的表情。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机灵的,某些时候。”
“呵呵。”看着堇嘟着嘴的样子,顾鸳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总觉得现在的小堇比起之前别扭的样子要好很多呢?又直率又坚强。”
“呜!”面对好友直球的夸奖,少女的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不得不把头偏向另一侧,“因为,有小鸳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而且,在这里,听不到,遗愿的声音。”
“遗愿?”顾鸳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很有可能就是一直以来真正折磨堇的东西,所以立刻坐直了身子,“能跟我说说嘛?那个遗愿。”
“当年的火灾,其实并不是一场简单的事故。与这个虚拟世界里的情节不同,我的父母的确葬身在了那场火里,但起火原因并非是什么蜡烛被碰倒或者别的什么,纵火的人,就是我的哥哥。”立花堇犹如在复述别人的事情一样回忆着过去的伤痕。“而原因,就是为了我。”
顾鸳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成为了魔法少女之后,对臆想体有些了解后,才明白当时的哥哥,一定是受了那些东西影响,从而变得极端甚至是疯狂。”堇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了,“我在这个世界的父母已经很糟糕了吧,但现实世界里,他们只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母亲对我的持续冷暴力,还有父亲对我的过分触碰,当时,我只能跟哥哥说,只能向我哥哥求助。当时只懂撒娇,丝毫没有注意到无论是哥哥的脸上还是心里,早已有了一道消不掉的伤疤。”
“火灾当天,哥哥为了让这一切看上去显得像意外,从而让我能够拿到父母的保险金,直到最危急的时刻才将我从火场里抱了出来,而他,再放下我后又再次回到了火中,然后再也没出来。”
“那之后,我因为自身的资质被魔法协会选中,也知道了每个魔法少女都能够实现一个愿望,于是我疯了一般地努力考核,直到最后一步,但却在那时才知道了一件事。”
【哪怕是契约兽,也无法复活亡者。】
两人同时说出了,这条亘古不变的原则。
“然后,失魂落魄的我,在某一晚,遇见了柏诺贝。它斩钉截铁的告诉我,复活亡者并非不可能,而是需要时间和遵守遗愿,为了让我相信,它还特地将另一个跟我同样境况的魔法少女介绍给我。就是那个最近失踪的前辈。”
早已有所猜测的顾鸳并没有太过惊讶,于是继续选择沉默。
“当时的我信了。于是便跟它签订了契约,从那以后,名为‘遗愿’的东西,便犹如一颗钉子,扎在了我的脑海里。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响着,说着,念着。”
“被救赎是错误的,变得幸福是错误的,拥有朋友是错误的,向他人求救是错误的,是错的,错的——————”
“够了小堇。不用再说了。”顾鸳转过身来,再次将堇抱住。
“我。我真的很想,让哥哥回来!柏诺贝说,那个跟哥哥一样的男人只是一个空有躯壳和记忆的替代品,只要一直遵守遗愿,远去的灵魂终究会回来。所以我只好一直忍,一直忍。”
“小鸳。那个东西,天天都要打我,骂我,有时候,我是真的害怕,不是害怕真正的哥哥没回来,而是害怕,真正的哥哥心里也是一样的憎恨我,厌恶我。”
少女紧紧咬着嘴唇,生怕那个噩梦一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小鸳,你能在抱我抱得紧些吗?”
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少女都在哭泣和倾诉,一切一切,从小时候到成为魔法少女再到今日,数不尽的委屈和苦楚,她终于能够分享给另外一个人,最后,累的不行的堇,在顾鸳的怀里睡着了。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知道醒来后依然有人陪在身旁,少女在梦中,悄悄地弯起了嘴角。
“立花堇!在此重生!”
站在屋顶上,少女对着朝阳活力满满的喊出了特摄英雄般的台词,纵然如此羞耻,但身旁的顾鸳依旧为她鼓着掌。
“不过话说回来。”有些难为情的堇挠了挠脸颊,“如果小鸳你没来帮我的话,会怎样呢?”
“正如你在这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最终的目的都是想让你自我毁灭,从而用消灭你的元人格,在那之后,无论是得到一个空壳,或者是往里面重新塞一个新人格,都是柏诺贝乐见其成的。”
“呜哇,听上去好凶险。”回想着当时万念俱灰,差一步就了结自己,立花堇不禁后怕。“再过一会,这个空间就要消失了吧?”
“嗯,按照内外时空流速的对比,大概是十分钟后。”
“好!待会我一定要痛揍那两个混蛋!”立花堇开始做着热身运动,不断地向着空气挥拳,凛冽的拳风足以显示现在堇的绝佳状态。“我甚至一会儿醒来想先演演,耍耍他们。”
“还是不要太过轻敌,不过,也不用束手束脚,到时会有其他的魔法少女帮你的。”
“了解!”收回拳脚,少女叉着腰,等待着回归现实,“那个————”
“感谢的话就不用了!”顾鸳贴着立花堇,两人肩膀相互依偎,“小堇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吗?”
“诶?不是初一开学第一天吗?”
“还要早两天,那时,你曾经在一区的中央街,救下了一个被臆想体包围的少女。”
“哦!我想起来了。”堇以拳击掌,“当时她带着口罩,又一下子不见了,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既然是你,我好像有点多此一举了?”
“才没有。”顾鸳摇了摇头,“当时,我可是真真切切的被你救了一命。”
“立花堇,魔法少女在役一年十一个月零三天,完成A级任务4次,B级任务26次,通常任务112次,直接营救人数284人,直接保护了约为5600万樱元的公共财产。”
“堇,你从来都不是什么会给人带来不幸的坏孩子,你是我心里的英雄,是真正的魔法少女。”
周围的一切开始分解,包括眼前的顾鸳也正在化为光点,在最后一刻,少女轻吻了另一个少女的脸颊。
“一起加油吧。魔法少女绀蓝。”
从梦中归来,堇,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重新站了起来。